赵敏今天的心情极好,笑道:“我要去了,只怕那小子会恨不得把我掐死,我才没这么傻。”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赵敏下到客厅,在张一鸣身边坐下,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了靠。陈鹭眼尖,将赵敏这个细微的举动看得分明,立刻嘻嘻笑起来,“我知道了,姐姐你不是不陪我去,你是要跟另外的某人在一起。” 华佳敏也笑起来,两个女孩这样斗嘴,让她觉得竟是这样的温馨,这么多年来,她又找回了做母亲的感觉。“陈鹭你还不知道,你姐姐今天也去爬山了。不过她和一鸣去的是蟒山。” 陈鹭嘻嘻笑得更加灿烂,“我就知道姐姐有别人陪,所以不管我了。” 赵敏难得地不回嘴,而是转头看张一鸣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有些人忙得很,也不知能陪多久。” “是啊,一鸣,晚上有事吗?一块吃饭吧。”华佳敏接过女儿的话道。 张一鸣想起还答应了刘红要回去陪她,没准她也在等着一块吃饭,又看着华家母女三人此刻其乐融融,便想不如让她们一家子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只要张一鸣不在,陈鹭一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定会竹筒倒豆子般把第一次约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干妈和姐姐。张一鸣都能想象出陈鹭那叽叽喳喳的欢快模样,肯定是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女孩子第一次被男生约会,都是这样的心情,就算她还没有确定喜欢那个男生。 “我今晚还约了人,就不吃饭了。”张一鸣歉意地笑笑,对华佳敏说。 华佳敏还没说话,赵敏已经不满地哼了一声。“你约了什么人?” 华佳敏看得出女儿想留张一鸣下来,但是作为过来人,华佳敏知道女人对于男人有时候是可以使使性子,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顺从一点。这就像放风筝一样,女人需要的是拽住那根线,而不是把风筝抓在手里。只要拽住了那根线,风筝看似在自由飞翔,但其实却跑不了。这些道理,华佳敏准备慢慢地教给两个女儿。 华佳敏用眼神制止了赵敏,然后对张一鸣道:“没关系,一鸣,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们来日方长呢。” 赵敏一方面被母亲制止,另一方面经过今天之后,她心里对抓住张一鸣的感觉要踏实许多,便也不急于这一次的厮守。 “去去去,有事就快走。别影响我和妈妈、陈鹭说话。”赵敏干脆推起张一鸣来。 张一鸣笑着顺势站起来,道:“你是该好好陪陪你妈妈,就像我今天跟你说的。” “要你教。”赵敏撇撇嘴。 陈鹭也来帮腔,“我和姐姐从来都在好好陪干妈呢,是你这个半子没尽到责任。”一句话,说得不但张一鸣略微尴尬,就连赵敏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华佳敏则是微微一笑,装作没听清。 张一鸣自我解嘲地冲陈鹭唬道:“好你个陈鹭,牙尖嘴厉,乱用词。我看你还是好好学你的物理、数学得了。” 话虽这样说,其实张一鸣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陈鹭当然没有用错词。半子者,女婿也,陈鹭替华家母女说出了她们不便说出的话,用词再准确不过了。这个小探花女,可不是盖的! 3 从天鹅山庄出来,天已擦黑,张一鸣开着车正往刘红的住处去,手机铃响,一接听,是今天在山顶巧遇的陆婉打来的。 “一鸣,下山了吗?”陆婉在电话里问。 “早下了。”张一鸣笑答道,“怎么了?陆姐。” “也没什么。”陆婉的语气显得有些犹豫,迟疑了一阵之后才说道:“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跟你坐坐,有时间吗?” “什么时候?”张一鸣问。 “就今天。不会影响你和你的小情人HAPPY吧?”陆婉调侃了一句。 “说哪里话。”张一鸣赶紧笑着否认。 张一鸣想起今天在山顶看见陆婉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那种淡淡的哀伤虽然一闪即逝,但是张一鸣却没有错过。此时的电话更加证实了张一鸣的感觉,也许陆婉遇上了什么难解的事情。 像陆婉这样堪称极品的女人,遇上难解之事能想起张一鸣,张一鸣觉得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之处在于,他跟陆婉的接触并不太多,而且陆婉这样的女人,真要有什么事情,只需一声招呼,愿意帮她的人绝对趋之若鹜,哪里需要这样欲言又止地找张一鸣?但是张一鸣又感觉并不意外,因为直觉上他总能感到陆婉对自己特别亲切,虽然跟陆婉接触不多,但是陆婉对张一鸣的事情特别上心,而且在仅有的几次相处中,张一鸣和她还有着两次非常亲密地接触。 “我这就去你那里。”张一鸣很快做出了决定。 “那好,姐等着你。”陆婉高兴地说,随后又补充一句“我在家里”,这才挂断了电话。 陆婉不说,张一鸣还真以为她在红颜会馆。陆婉挂断电话后,张一鸣给刘红打电话,响了几声没听见她接,张一鸣再一想算了,省得又要先跟她解释,晚上回去再补偿她吧,便也没再打了。 到达天景苑陆婉的住处,又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天色已经全黑。张一鸣按响门铃,门立刻被拉开了,似乎陆婉一直在门边等待着。 迎面是陆婉喜悦的笑靥,“快进来,一鸣,外面冷吧。”陆婉抓住张一鸣得手,把他拉进屋里。 还没到供暖气的日子,但是陆婉把空调的暖风开足了,房间里暖意融融。张一鸣进屋后,看到陆婉已经准备了一桌精致的晚餐,除了菜肴,还有红酒,这是少不了的。张一鸣发现陆婉很爱红酒。但是最令张一鸣意外的,是桌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 “陆姐,今天是你生日?” “不是。”陆婉牵着张一鸣到桌边坐下。 “那这蛋糕……?” “是给你的。” “可是……。”张一鸣不免十分奇怪了,虽然他很少为自己过生日,但是他并不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在那一天,他今年的生日早过了。 陆婉笑笑,纤纤地伸出一个手指搭在了张一鸣嘴上,封住了他的嘴。“姐知道你的生日不是今天,但是姐今天就想给你过生日,你就今天过吧。” 张一鸣搞不清陆婉今天的奇怪举止,但是这无所谓,他不想拂了陆婉的意,于是笑笑道:“行,今天过就今天过。” 4 两人坐下后,陆婉开了红酒,倒上两杯,然后举起杯,对张一鸣说到:“一鸣,生日快乐。” 张一鸣也端起酒杯,和陆婉碰了一下。“谢谢陆姐。” 陆婉微笑着,将酒杯放到唇边浅啜了一口。室内柔和的灯光辉映下,透过晶莹的酒杯,可以看见剔透的红酒微微倾斜,缓缓沾上陆婉那美艳欲滴的红唇,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诱惑。 “一鸣,以后每年姐都在今天给你过生日,好吗?”陆婉放下酒杯后,一对美目有些迷蒙地望着张一鸣问道。 张一鸣知道陆婉心中一定有着一些事情,但是如果陆婉不说,他也不想去探究,只要陆婉高兴,多过一个生日有什么关系呢?张一鸣点点头,道:“只要陆姐高兴,我天天过生日都没关系。” “一鸣你真好。”陆婉高兴地一笑,又给张一鸣夹了些菜,“来,尝尝,都是姐亲手做的。” 张一鸣曾经品尝过陆婉的手艺,知道她的厨艺非常不错,更重要的是,能尝到陆婉手艺的仅他一人。 “一鸣,今天你过生日,你有什么要求,姐都答应你。”陆婉一边看着张一鸣吃菜,一边说到。 张一鸣进门的时候,便看见陆婉已经脱下那双在山顶见到的小高帮皮鞋,换了一双家居的棉拖,因此羊绒裙下裹着黑色丝袜的小腿露出了大半。对于陆婉的美腿,张一鸣有着深刻的印象,此时听陆婉这一说,张一鸣脱口问道:“陆姐,你会跳舞吗?” 陆婉微微一怔,问道:“什么舞?” “芭蕾。” “不会。”陆婉摇头道,“为什么问这个?” “陆姐你的腿特别美,跳芭蕾的话一定好看。” 陆婉笑起来,“你是想叫姐跳舞给你看?没问题,姐的国标跳得特别棒,你会吗?跟姐一起跳一曲?伦巴,探戈,什么都行。” 张一鸣苦笑着摇摇头,“我没有艺术细胞。” “那普通的交谊舞总会吧?三步,四步?”陆婉来了兴致。 交谊舞张一鸣倒还能应付,于是便点点头。 “你等一下,姐去换身衣服。”陆婉见张一鸣点头,立刻站了起来,向二楼卧室走去。 看着陆婉无限风姿的背影,张一鸣一边端起桌上的红酒慢慢啜饮,一边满怀期待地想知道陆婉将会换上怎样的装束下来。 卷十三 第一百二十八章 黑色妖姬 1 当一身黑色造型的陆婉再次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张一鸣的感觉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惊艳。 从张一鸣坐着的位置,靠在椅背上,略微仰头,可以欣赏到陆婉的全貌,距离不远不近,视角不高不低,一切都完美得恰到好处,就像此刻陆婉身上的装束。 只见陆婉一身黑色缎面镶亮晶片的无袖旗袍晚装,此装显然出自名家之手,收腰紧胸,剪裁得体,恰到好处地突出陆婉美轮美奂的曲线。 陆婉的双手戴上了同为黑色缎面的长筒手套,张一鸣一直以来就觉得这样的长筒手套就如同长筒丝袜一样,是女人最为性感的一种装束。手套长度几乎及肩,只在在旗袍和手套之间,只露出丰满圆润的肩膀下一小截上臂,白皙的肌肤在黑色晚装的印衬下显得异常耀眼夺目。 头上,陆婉将头发全部从头顶梳往脑后,露出性感的前额,脑后的头发扎好后用发夹夹了起来,发梢冲上微微散开,使得性感中又有一种艳丽。脚上,陆婉已经换上一双黑色皮鞋,几圈黑色装饰性的细皮带绑在小腿之上,皮鞋的细跟高近两寸,使得陆婉整个人仿佛踮起了脚,一身的性感魅惑更加无与伦比。这一身装束中,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旗袍下露出的陆婉修长双腿上的黑色丝袜。 张一鸣看得有些发呆了,陆婉在楼梯口微微一笑,抬起腿,袅袅婷婷地开始往下走来。这当中张一鸣又发现,陆婉旗袍的开衩高得出奇,随着她的走动,几乎可以看见她裹在黑丝中的黑玉般的整条玉腿。张一鸣此时了然,原来陆婉裹在腿上的是连裤丝袜。 在张一鸣的目光注视中,陆婉走下楼梯,先走到一旁的沙发边,从小几上拿起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满屋的音乐响起。随后,陆婉回到张一鸣身边,做出了一个让他起身的手势。 张一鸣看着一身黑色晚装的陆婉,高贵、性感,还有一点神秘的意味,像一个黑色的妖姬。张一鸣不想站起来,他此时更愿意欣赏,欣赏陆婉性感的身姿在自己面前的每一个举手投足。 “怎么了,一鸣?”陆婉见张一鸣没有起身的意思,不解地问道。 “陆姐,你真迷人。”张一鸣看着身边的陆婉,看着她的旗袍开衩出微露的一线美腿。 从张一鸣的目光去向,陆婉知道了张一鸣的迷恋之处,她微微一笑,侧了侧身子,前脚略曲,旗袍的开衩便张开了少许,让张一鸣可以看见更多。 大功率的两台空调将屋内的温度烘得暖暖洋洋,而陆婉的身体更是令张一鸣浑身燥热的核心热源。张一鸣抬头看了看陆婉,看见她诱惑的眼神,张一鸣不禁伸出手,探进旗袍的开衩中,触摸上陆婉小腿上的丝袜。顺着小腿,张一鸣的手慢慢地一路向上抚摸,滑过膝盖,又滑向大腿,直至没在了旗袍之中,停在陆婉的臀侧。在那里,连裤丝袜下,张一鸣摸到了陆婉性感小巧底裤的细边。 “陆姐,我喜欢你的脚,你的丝袜。”这是张一鸣第一次主动玩味陆婉的身体。 “还有呢?”陆婉抬起被张一鸣抚摸的脚,踩到张一鸣坐着的椅子上,原来遮住腿部的旗袍从开衩处滑落,陆婉的一条修长美腿完全显露了出来。 张一鸣在陆婉大腿的丝袜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抬头,眉头一挑,略带挑逗地微笑道:“还有吗?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没有让我尝过。” 陆婉微微一笑,伸出一个指头勾住张一鸣的下巴,“当然有。姐会一点一点地让你知道姐的好处。” “那今天我能尝到什么?”张一鸣的手仍旧在陆婉的腿上来回地游荡。 “姐的手也不错。”陆婉在张一鸣眼前伸出左手,翘起五指,然后用右手抚摸住左手手背,从指尖开始,顺着自己左手的手臂轻轻滑向肩头。两只缎面手套的摩挲发出细微的丝丝声。“一鸣,姐今天让你知道,绸缎的感觉一点也不比丝袜差。” 陆婉说着,用右手的中指在桌上的蛋糕上面抹下一块奶油,白色的奶油沾在黑缎手套上,分外醒目。陆婉翘起这支中指,伸到张一鸣的嘴边。 张一鸣会意,一张口含住陆婉的中指。奶油在口中很快化了,张一鸣的舌头开始舔食陆婉那裹着绸缎的手指。 手套的绸缎极薄,也极有弹性,绷住陆婉的手指,含在嘴里的感觉与丝袜不一样,但正如陆婉所说,一点也不比丝袜差。 陆婉的手臂微微用力往上抬,张一鸣含住她的手指不放,身体便随着陆婉的手臂慢慢站了起来,原本一直抚摸丝袜的手不得已离开陆婉的腿部。站直之后,张一鸣双手环到陆婉的腰上,就这样含着她的手指,搂着他,慢慢随着满屋的音乐开始轻轻挪动脚步起来。 2 双手摸着陆婉后腰上旗袍的缎面,与含在嘴里的手套的感觉又有不同。缓缓地挪动中,张一鸣的手渐渐向下,抚在了陆婉臀部的位置,旗袍的绸缎质地细腻,令陆婉的臀部抚摸起来异常的光滑舒适。 “女人喜欢一切光滑细腻的东西,知道为什么吗?”在张一鸣的吸吮和抚摸下,陆婉有些沉醉地问。 张一鸣摇摇头。 “因为那会增加男人抚摸的快感,从而刺激他们抚摸的欲望。而女人天生就是渴望被抚摸的动物。” 两人慢慢挪到了沙发旁边,陆婉抽回自己的手指,两手从背后抓住张一鸣一直不老实的手,拉了开来。 陆婉将张一鸣推坐到沙发上,“其实,光滑细腻的东西的好处,不仅仅在你抚摸它的时候。” “那还有什么时候?”张一鸣坐在沙发上看着陆婉,每次和她在一起,似乎总有不同的新鲜刺激。 “还在它抚摸你的时候。”陆婉露出一丝魅惑的笑容,在张一鸣面前蹲下,“今天让你尝尝姐的手艺。” 张一鸣知道,陆婉此刻说的手艺,当然不会是她做菜的厨艺。不出所料,陆婉伸出拇指和中指,捏住张一鸣外裤上的拉链头,缓缓地向下拉去,拉链尽处,张一鸣早已膨胀的内裤显现出来。 扒开内裤,便是张一鸣那猩红巨物,陆婉看张一鸣一眼,翘起右手一只小指,用其余四指握住了张一鸣的巨物。 手套的缎面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张一鸣不由抽了一口气。 …… 3 这一次,张一鸣不再像前两次那样容易缴械,在陆婉的撸动下,他有意忍住冲动,享受着绸缎的摩挲。 陆婉抬眼看着张一鸣,看着他仍然能够保持平静的面部表情,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轻笑道:“一鸣,你长进了。是那两朵小桃花的功劳吗?或者,还得加上今天在山顶上碰到的你那个小情人?”陆婉并不知道,张一鸣现在还有欢欢和刘红。 “陆姐,只要有你一个,就足以让所有男人长进。”张一鸣看着眼前的陆婉道。 陆婉媚眼如丝地瞟了张一鸣一眼,“是吗?那姐今天试试你长进了几分。” 陆婉站起身,回身到桌上取来那蛋糕,手指又抹下一大块奶油,在掌心抹匀,重新蹲到张一鸣面前,用沾满奶油的手掌再次握住了张一鸣,快速动作起来。 仿佛加了润滑油一样,滑滑腻腻感觉从张一鸣的下身直冲脑门,饶是他千锤百炼,终也抵不过这样的销魂夺魄,冲动的到来有些不可遏止。 陆婉从手中的感觉即知道了张一鸣的状态,她换过左手握住张一鸣,同时将沾满奶油的右手掌心亮出给张一鸣看了一眼,那里的奶油已经被磨成糊状。 陆婉随即将手掌放在自己嘴边,一边用如丝媚眼看着张一鸣,一边伸出细舌,有意让张一鸣看见地舔上自己掌心的奶油。 如此情状,如此香艳,张一鸣只觉得陆婉那如蛇信般的细舌就仿佛舔食在自己的下体上一样,身体不由得一阵绷紧。 陆婉乘势手上加速,终于让张一鸣箭射而出,顷刻之间,陆婉黑色的手套和旗袍上布满白色的斑点,显得格外淫靡。 …… 4 陆婉微微一笑,站了起来。陆婉的笑容刺激了张一鸣,他也随即站起,和陆婉面对面,左手抓住陆婉的右手,又将她那裹着绸缎的手指吸进嘴里,右手则往下,顺着陆婉旗袍左侧的开衩伸进去,轻轻一捞,手掌捂在了陆婉温热饱满的蜜部。 “陆姐,对于光滑细腻的东西,男人喜欢的也许不仅仅是抚摸。”张一鸣吐出陆婉的手指,如细语般轻轻说道。 “那还想怎样?”陆婉的面色开始泛出潮红,张一鸣不再像前两次那样完全被她操控,这令陆婉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摧毁!” “呲”的一声,张一鸣的右手指勾住陆婉连裤丝袜的裆部用力一扯,丝袜顷刻间被撕裂开来。张一鸣继续用力,连裤丝袜的左腿完全被撕裂和断开,从大腿滑落到陆婉绑着鞋带的小腿上,陆婉一片白皙的左腿完全暴露出来。张一鸣并不罢休,一弯腰,从小腿处抓住那片丝袜残骸,又是“呲”的一声,将那片黑色的薄丝片彻底撕离陆婉的身体,轻轻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陆婉张嘴欲言,张一鸣摇摇头,示意她闭嘴。 拿着那片丝袜,张一鸣轻轻地、柔柔地擦上陆婉黑色的旗袍和手套,将缎面上自己刚才喷洒的白色点缀一点点抹去。 “我弄脏了你两双丝袜,可不想再将这身高贵的晚装糟蹋了。”擦拭完成之后,张一鸣富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陆婉又欲开口,张一鸣再次摇头制止了她。 一低手,张一鸣将刚刚擦拭用的那片丝袜从陆婉底裤的侧面塞了进去,堵在了陆婉已经吐蜜的溪谷口上。 张一鸣一边亲吻着陆婉手臂上的绸缎,一边从陆婉底裤内抽出手,然后隔着陆婉超薄而弹性极好的底裤前片,猛然伸出中指用力一顶,底裤下那片丝袜顺势便被塞进了陆婉的蜜道之中。 “你可以说话了,姐——。”张一鸣凑在陆婉耳边柔声说道,他知道陆婉这时候最想听他叫她什么。连同这声细语,张一鸣所有的过程一气呵成,强力、坚决、不容违逆。 “哦——” 这是陆婉被允许开口后发出的唯一的声音,她感到自己蜜道中的丝袜瞬间被涌出的蜜液浸透。蜜液迅速渗过底裤薄薄的前片,打湿了张一鸣狠狠抵在那里的阳刚的手指。 这一次,陆婉终于像前两次的张一鸣一样,在张一鸣的手底瞬间崩溃。 …… 陆婉倒在了张一鸣怀里,双腿紧紧夹住张一鸣的右手。“一鸣,再叫。” “舒服吗,姐?” 陆婉的脸上露出迷惘的笑容,“舒服。一鸣,你变坏了。” 张一鸣看着陆婉凄迷的脸庞,很想知道她心里想着个那个人究竟是谁,而今天又是一个什么日子。 …… 卷十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雯到访 1 就在张一鸣搂着陆婉轻歌曼舞的时候,刘红正在自己的住处和罗小雯一起煮方便面吃。 罗小雯是下午来到刘红住处的。今天下午,罗小雯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例难产接生手术,历时三个多小时,母婴都得到保全,罗小雯极度疲惫,又极度兴奋和自豪。罗小雯觉得心里的快乐如果不倾泄出去,她一定会疯掉,没有办法,只好找刘红当炮灰。罗小雯知道刘红在准备考博,似乎不该去打搅,但是罗小雯管不了这么多了,谁叫刘红是她的死党呢?就算刘红被她的快乐轰得粉身碎骨,也是活该。 其实,刘红远没有罗小雯想象的那样潜心向学。张一鸣走后,刘红懒洋洋地睡到中午才起床,胡乱下楼在一家小店里吃了点东西,算是早餐中餐二合一,然后,心里便痒痒地想去乐静,和姚静、乐乐她们在一起消磨这暖洋洋的秋日周末下午的时光。犹豫半天,怕姚静和乐乐笑话说老公不在书也看不进去了,无奈之下,刘红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心里把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妮子赵敏怪了一番,又更是把张一鸣好好地恨了一回,才渐渐收拾心情,坐到了书桌前,一看时间,三点已过,一天的光阴早已流逝过半。 看书七八页,耗时几十分,正是百无聊耐时,罗小雯雪中送炭般地到来了。刘红见到罗小雯时高兴的样子,让罗小雯心中本来存有的一丝打搅她学习的歉疚顷刻间烟消云散,转眼换上一幅送温暖送关怀的悲天悯人状。 “嘿嘿,傻丫头,就知道你一个人看书寂寞难耐,我只好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特意来陪陪你。”罗小雯进屋坐下后,大言不惭地说。 “哼。”刘红也不示弱,不服气道:“你的时间有什么宝贵的,你不过也是找我来打发光阴罢了。” “说什么呢?”罗小雯做出万分委屈的样子,“这么好的天气,我要是往长安街上这么溜达一圈,不定就钓上什么样的男人呢。” “死相。”刘红无奈地一啐,“一天到晚就想着钓男人,你丢不丢人啊你?” “我有什么可丢人的?”罗小雯老大不服气,“你是坐着说话不怕腰疼。我又没你那么好的福气,坐在门诊室里也有金龟婿自投罗网。” “我哪有。”虽然下意识地否认,刘红的声音却小了许多,因为罗小雯说的可是事实。 “还不承认。”罗小雯可不给好姐妹面子,“那最新款的标致开着爽吧?可别说是你自己买的。” “死相,你还说。”刘红有些脸红了,“我又不是冲他的钱。” 说着,刘红扑到罗小雯身上要撕她的嘴,两个人嬉闹着缠在了一起,最后倒在沙发上。 “好了好了,别闹了。刘红,我今天好累。”最后是罗小雯忍不住告了饶。 刘红这才放开罗小雯,两人坐起身来。“怎么了,小雯?” 罗小雯将双手捧在胸前,一脸的成就感。“刘红,我今天主刀做了一例难产的接生手术,非常成功。这是我第一个手术,刘红,我觉得好自豪,好有成就感。” 听了罗小雯的话,又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刘红心里也不由替她高兴。“小雯你真行,你做事情一直都比我强的。恭喜你。” 2 确实如刘红所说,罗小雯不论是在校读书期间还是出来工作之后,一直都非常优秀。如果说刘红毕业后能留在协和医院,或多或少有她的父亲,协和老中医刘贵田的影响因素的话,罗小雯进入协和就全是凭的实力。如果不是家庭经济的因素,罗小雯肯定直接读完博士了,是因为经济方面的原因,她才决定先工作一阵再说。 “这也是运气。”面对刘红正儿八经的称赞,罗小雯也谦虚起来,“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顺产,没想到进了产房后,才发现难产,我当时也紧张极了。” 回想当时的情况,罗小雯似乎还心有余悸。在此之前,她只做过顺产的接生,这还是因为她优异的工作表现获得的机会,在协和,一般像她这种资历的,都还没有机会独立上手术台。 “做手术要家属签字,结果那个老公比我还紧张。我说可能会出危险,也许只能保一个。那老公痛苦得蹲在地上只抓自己的头发,说怎么也要保住孩子她妈;产房里那女人则说一定要保住孩子,自己死了都没关系。刘红,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觉得好为难,又好感动。”在眼中泛出泪光的同时,罗小雯微笑起来,“刘红,我把他们都保住了,母子平安。我觉得自己真伟大,我觉得我这个职业真伟大。我以后也要读博士,还要找机会出国深造,我要成为中国最优秀的妇产科专家。” 刘红也被罗小雯的情绪感染了,她抓住罗小雯的手,真诚地说到:“小雯,你一定行的,你肯定能成为全世界最优秀的妇产科专家之一。” “嗯。”罗小雯也重重地点头,“等我帮家里还清了账,经济上宽裕些了,我就再去深造。” 3 刘红和罗小雯好久没这样一起快乐地聊天了,不知不觉间就聊到了天黑,这期间正是张一鸣去陆婉住处的路上,打了一次刘红的电话,但是刘红和罗小雯聊得热乎,竟没有听到。直到两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起,刘红才想起该吃晚饭了。 “走吧,小雯,想吃什么我请你,为你庆祝今天的成绩,也预祝你踏上新的起点。”刘红拉着罗小雯要出门吃饭。 罗小雯没有动,她忽然之间很想重温读大学的时候,和刘红在宿舍里面偷偷煮方便面的日子。没有那些似苦实甜的日子,也就没有今天了。 “刘红,别出去了,你去买几包方便面,我们煮来吃。”罗小雯拉住刘红的手说。 “怎么了?”刘红盯着罗小雯,“怕我没钱呢?”在好友面前,刘红倒是不在乎自我调侃,笑着又道:“你不是说我有金龟婿吗?随你想吃什么,再贵我也出得起,大不了我把标致卖了,正好省得你老来取笑我。” 罗小雯也调笑起来,“你是不怕,以请我的名义把标致卖了,隔天就叫你老公买一辆BENZ。我的罪名可重了,传出去我一顿吃掉一辆标致407,以后谁还敢要我啊。我不干。” “去嘛。”刘红拉着罗小雯,“我不会说出去的。要是你实在没人要,大不了叫我老公也要了你得了。”刘红口没遮拦,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过了,立刻尴尬地住了嘴。 罗小雯却是被刘红的话说得心里一荡,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忍不住便说到:“这可是你说的。”说完见到了刘红的尴尬,她才又故作无所谓地调笑道:“死丫头,别拿我开心了。不过说真的,我好像看见你那静姐新开了一辆奔驰,你老公不会厚此薄彼吧?” 刘红也想赶紧离开自己刚才无意中引起的尴尬话题,便道:“没有啦,他和静姐开始都说给我买,我是怕我爸骂人,没有要。就为这辆标致,我还被我爸骂了呢。” 罗小雯并不是嫉妒自己的好友,但听了刘红这话,她心里却仍是不免暗暗深深地感慨了一阵,一为刘红她们买好车就像买拖鞋一样随意,再就是听起来刘红她们几个女人相处得竟似乎真是情同姐妹。罗小雯想起和刘红谈论过这个问题:她们几个女人同时跟着张一鸣一人,究竟好不好?现在这世道,婚外恋、一夜情已成时髦,娱乐场所逢场作戏,换个口味爽一把更是家常便饭,如果能像刘红她们这样开诚布公地亲密相处,真还强过那些明里立牌坊,暗中当婊子的勾当和那些偷鸡摸狗,男盗女娼之徒。 “好了,刘红,我跟你说真话,我今天很想像我们读书时候那样,在一起煮方便面吃。”罗小雯也不跟刘红再玩笑,说出了不想出去的缘由。 “真的?”刘红追问一句。 “当然真的。再说我今天确实很累了,也不想出去。” “那好,我们煮方便面。”刘红的心情也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4 陆婉一直伏在张一鸣怀里,淋漓尽致之后,才松开夹住张一鸣右手的双腿,张一鸣也才松开了抵住陆婉蜜道的手指。   收回手指,低头之下,张一鸣发现陆婉连底裤都是黑色的,她今天是一黑到底了,不用说,上面的胸罩也一定与底裤同为一套,是黑色丝织的。以陆婉对精致生活的追求,最讲究的就是细节,既然选了这套全黑系列,那么即使是在看不见的贴身处,她也绝不愿意马虎了事。何况旗袍面料并不太厚,若是黑色的旗袍下印出白色的胸罩吊带,那是多么煞风景的一件事?精致如陆婉这样的女人,岂能让这样的错误发生在自己身上?   张一鸣以前并没有发觉黑色的诱惑竟是这样的不可抵御,在撕去陆婉左腿上的丝袜后,她白皙的大腿在黑色的旗袍缝隙中若隐若现,现在再加上黑色小巧底裤的勾勒,陆婉的半边白皙丰臀也加入了刺激张一鸣的荷尔蒙的行列。虽然刚刚尽兴过一次,但此时张一鸣不听话的分身再次重整旗鼓,又昂起头来。   在陆婉的身子仍旧半软,态度欲拒还迎的时候,张一鸣将她拉至桌边,略一使劲,陆婉的上身被按在了桌上。高开衩的旗袍很容易地被从后掀起,陆婉那只剩下半边的连裤丝袜和露出半边黑色丝织底裤的下半身便呈现在张一鸣眼前。足蹬近两寸的高跟,使得此时这样姿势下陆婉的丰臀更显得圆润翘挺。   张一鸣抓住陆婉剩下的一半连裤丝袜,一把撕到她的脚底,然后又抓住那精致小巧的底裤,扒至她的臀下。   陆婉白皙的丰臀,精致的菊蕾,还有臀瓣上一朵艳丽的李花都第一次暴露在张一鸣面前,只有她的蜜部,此刻仍挂着刚刚被张一鸣塞进的半片丝袜,轻轻飘动。   这一切过程发生的时间并不长,冲动难耐的张一鸣拉出陆婉蜜道中的半片丝袜,正想挺身而入的时候,陆婉突然像是清醒了过来,回身用手推住了张一鸣……。 卷十三 第一百三十章 阴差阳错 1 “不要,一鸣,不要。”陆婉面有难色,努力地摇着头。 “为什么?姐,你不愿意吗?”张一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同时又性动难忍。 陆婉仍旧摇着头,“不要,一鸣,姐还没有……,还没有准备好……。” 张一鸣不明白陆婉的意思,也不知道这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在他看来,跟陆婉调情至此,这下一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想到陆婉竟然不肯。但张一鸣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强迫女人的人,更何况是陆婉这样一个女人中的极品。如果违背陆婉的意志强行占有,在张一鸣看来那无异于焚琴煮鹤,是将一件最有情调的事情做成了猪狗一样的交媾。 张一鸣悻悻地收回自己的分身,站直了身体,并将陆婉从桌上拉起。“对不起,陆姐,我以为你愿意。” “不要,一鸣,不要叫陆姐,就叫姐。”陆婉的神情竟有些凄然欲泣,“姐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给姐一点时间,也许……。你要是难过,姐再用手帮你,好不好?” 原来陆婉需要的是心理准备,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吗?张一鸣没时间去细想,他不想看到陆婉难过的样子,他得安慰好她。 “姐,你想哪去了。我没什么,你知道的,我的女人可不止一个,还会缺了这事?”张一鸣笑着说道。 看见陆婉被撕破的连裤丝袜,张一鸣想起了家纺的三超材料,他赶紧将话题扯到那上面,“姐,你知不知道,我收购的家纺公司研制出了一种新的高弹力丝材料,用那种材料做丝袜,比现在这种好很多倍。穿在身上,就像一层皮肤一样难以分辨,但是却比皮肤光滑细腻得多,可以掩盖住真正皮肤上的瑕疵、伤疤什么的。等我们出样品了,我首先送你一套……。” 陆婉看着张一鸣像个三八婆一样对女人的丝袜叨叨不休,早知道他在安抚自己,不禁心里一股暖意升起。要是别的男人,在这紧要的关头吃了闭门羹,就算不来个霸王硬上弓,恼羞成怒那是绝免不了的,哪里还有心情安慰让自己吊在半空的女人。 “一鸣,你别说了,姐知道你的心思,是姐不好,本来你过生日,姐说好什么都答应你的,可是……。”陆婉满怀歉意地对张一鸣说道。 张一鸣住了嘴,看着陆婉,想了想后终于笑笑道:“我正好也该走了,不然家里的女人可得生气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一鸣觉得让陆婉自己一个人呆着可能会更好。不然,面对着张一鸣,陆婉既觉得不安歉疚,却又不能依了他。而张一鸣本身生理上终究还有些欲求,却还要忍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安慰陆婉。这样的状况,两个人都难受。 陆婉大概也有着跟张一鸣一样的想法,听张一鸣说过之后,点点头道:“那姐也不留你了。姐想休息一下,你路上小心,开车慢点,啊。” 张一鸣笑着点点头,心里想起陆婉疯起来,酒后飙着法拉利还敢和张一鸣进行异样的激情做爱,并且在高潮之时连方向盘都全然甩开了,那样的陆婉是怎样的放荡不羁。可今天……,唉,也不知这陆婉是怎么了。 2 张一鸣可没有像陆婉叮嘱的那样开车慢点,他急着赶回刘红的住处,一则免她生气,二则也想早些解决自己体内刚才淤积的力比多。奶奶的,张一鸣心里骂一句,弗洛伊德这老儿还真有两把刷子,怎么就把人的性冲动给研究得这么透彻,这什么狗屁力比多还真是麻烦,一旦积累,就是不放不快。 张一鸣想起密宗心法可练至收放自如的境界,刚才在陆婉那里能在那样的状况下硬生生打住,大概与自己修炼这密宗心法有关。不过,此时自己又急冲冲地往回赶,则说明密宗心法层次仍旧不够。弗洛伊德说力比多是一种能量,竟是与密宗心法不谋而合,当密宗到达收发自如的境界,也正是功力达到最高的时候,这不正好说明可以将力比多这种能量转化成为我所用的另一种形式的功力了吗? 张一鸣一路上思考着力比多与密宗心法的问题,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刘红的住处。上得楼来,打开房门,屋里一片漆黑,刘红竟然已经睡了。张一鸣不禁哑然失笑,这丫头,还说要看书学习,老公不在就偷懒了。不过,张一鸣又想,也许刘红看了一整天的书,有些累了,所以先行睡去。想到这里,张一鸣不欲打搅刘红,也没开灯,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的床边。 刘红整个人连头都埋进了被子里,看着刘红埋头大睡的样子,张一鸣实在忍不住骚扰之心,暗中微微一笑,瞅准部位,将手轻轻伸进被中,一把摸上了她的馥郁蜜部。 就在张一鸣摸上刘红蜜部的一瞬间,突然觉得不对劲,被中之人不是刘红,刘红的蜜部虽也芳草萋萋,却没有现在触手所及之处的这样茂盛,隔着底裤都能感到那花团锦簇的柔软。 张一鸣曾经和周甜在一起的时候有过一次遭被中人袭击的经历,正是那次经历牺牲了周甜的性命,这将令张一鸣一生都耿耿于怀。此刻的情况令张一鸣瞬间联想起不久前在广州得到洪三宝可能前来报复的信息,张一鸣心念在倏忽间早已转过无数圈,难道他们抓了刘红,派人在此守候,伺机偷袭? 张一鸣心念电转的过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他摸上被中人芳草之地时候一瞬间的事情。想过之后,张一鸣毫不迟疑,立刻动手,一把掀开被子,两手急出,一手抓住被中人一只胳膊扭到背后,另一只手卡住其脖颈处,将她胸面朝下地按在床上,同时喝问:“你是谁?” 3 其实,被中人在被张一鸣摸到下身羞处之后很快也醒了,只是张一鸣察觉、反应、出手,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被中人还来不及叫喊,就已经被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睡梦之中先是羞处失守,后又受到这样突然的暴力袭击,被中人早吓得浑身发抖,只是苦于无法动弹。待张一鸣喝问“你是谁”的时候,被他按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嗯哼”一声,嘤嘤哭了起来,边哭边颤抖着问道:“你是谁呀?你想干什么?” 这仍然是一个极短的过程,张一鸣再次反应过来,被自己按住的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什么埋伏的杀手,否则岂能这么轻易被他制服? 知道出错,张一鸣赶紧放手,但是已经晚了。就在这时,房门被急促地打开,随即是“喀”的一声电灯的开关响,灯亮了,满屋亮堂。刘红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张一鸣尴尬地杵在床边,而床上,是罗小雯回头看清张一鸣后,又惊又羞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后仍旧止不住的抽泣。 “你……,你……。”刘红以为张一鸣非礼罗小雯,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你怎么能这样?你有了我们三个还不够吗?还要干这种龌龊事?”刘红哭了起来,“小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刘红,不是你想的那样……”张一鸣赶紧解释,心里只恨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才至于出此阴差阳错。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这不也是担心刘红她们么? “那是哪样啊?”刘红歇斯底里地叫起来,“事实俱在你还不承认。我不是发了短信叫你别回来了吗?刚才看见你的车在下面,我担心小雯尴尬,匆匆忙忙跑上来,结果却……。你滚,你滚啊。”刘红冲上前来,抓住张一鸣的衣服把他往门外推。 张一鸣见刘红情绪失控,只得采取非常手段,一把抓住刘红双手,大喝一声:“好了。不准再闹,你听我解释。” 张一鸣的暴喝起了作用,刘红怔怔地住了手,虽然泪眼汪汪,却不敢再闹了。 4 可是,怎么说呢?关于洪三宝可能对刘红她们下手来报复张一鸣的事情,只告诉了乐乐,刘红并不知道。即使现在张一鸣也还不想让刘红知道,免得她担心。因此张一鸣就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把躺在床上大被蒙头的罗小雯误以为是设伏的杀手。另外,最开始的时候,张一鸣又将罗小雯误以为是刘红,使出了偷香窃玉的手段,这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那未得到释放的力比多。他妈的,该死的力比多,该死的弗洛伊德,还有,该死的……陆婉?不行,这又得扯到陆婉那里去了,也是一个说不得的问题。 刘红等着张一鸣解释的时候,张一鸣却发现自己有点讷讷地开不了口。正在为难的当口,抽泣了半天的罗小雯缓过气来,解了张一鸣的围。 “刘红,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罗小雯轻轻地对刘红说到。 “他没有欺负你?”刘红转过头,惊疑地望着床上的罗小雯。 “嗯。” “那你干嘛哭?而且,被子都掀开了。”刘红进来开灯后,看见罗小雯拉被子盖住自己。 张一鸣赶紧接腔了,“我发现床上躺的不是你,当时罗小雯又正好连头都蒙住了,我以为是坏人,所以就出手把她制住了。” 罗小雯接着说:“我的手都快被拧断了,好痛,所以忍不住哭了。”说着,罗小雯伸出右臂给刘红看,只见刚刚被张一鸣抓住的手腕处,现在已经显出瘀青。 刘红这才释然,转而立刻又对张一鸣生气,“你发什么神经啊?我这里能有什么坏人,出手这么重,把小雯抓成这样?” 这也是罗小雯心里的疑惑,虽然不想冤枉张一鸣非礼自己,但是刘红提起这个问题,罗小雯不禁也对张一鸣很是着恼,忍不住又对刘红说到:“他还掐我脖子。你看。”罗小雯转过头,刘红看见她脖子后面两侧也是两个手指印。 刘红见状又是歉疚又是气恼,歉疚是对罗小雯,气恼则是对张一鸣,不禁再次推起张一鸣来。“好了,现在大问题搞清楚了,细节以后再说,你今晚回静姐她们那边去。” 卷十四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闺中夜话 1 张一鸣心想罗小雯既然在这里,就算不出这档子事情,他也没地方可睡,肯定是得回世纪公寓了。再说现在的情况,虽然罗小雯嘴下留情,并没有把张一鸣偷偷摸上她的花房之事说给刘红,但是在他们俩人之间,对这件事情却是心照不宣的。张一鸣心想,罗小雯一定也知道那是误会,但是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想起来还是尴尬。因此,赶紧离开也好,等过了一阵,大家心头也就释然了。 张一鸣于是对罗小雯道了歉,并说以后再正式赔罪,又叫刘红好好照顾罗小雯,这才离开了。 张一鸣刚到楼下,刘红又追了出来。“怎么了?”张一鸣奇怪,便问她。 刘红低着头,半天才说:“老公,对不起,误会了你。” 张一鸣笑起来,“傻丫头,还考博呢,连自己的老公都不了解。我会怪你吗?” 刘红便拉住张一鸣的手,“要不,别过去算了,都这么晚了。” 张一鸣又笑了,“不过去我睡哪?”张一鸣逗刘红,故意做出色迷迷的暧昧表情,在她耳边悄悄说到:“难道把你的好朋友也便宜了老公?” “呸,你想得美。”刘红甩开了张一鸣的手,“你睡外面的沙发。我是担心这么晚了,你回去也不方便。” 张一鸣拍拍刘红的脸,“没事的,晚上车少,我开车快,用不了多久。” “你开快车我就更不放心了。”刘红嗔起来。 “好好,那我就开慢点。”张一鸣只得顺着刘红答道,然后又指指楼上接着道:“你快上去陪着罗小雯,刚才可能真伤着她了,明天最好去医院看看。或者,看你爸能不能帮着瞧瞧。” “哼。”刘红鼻翼一皱道:“我爸知道你有了点功夫就去打女人,不把你骂得狗血喷头才怪,要是我们结了婚,没准他还会出手教训你。” 张一鸣不禁莞尔一笑,“我怎么觉着在你嘴里我这老岳父整个就是一武林大魔头啊?动不动就会出手教训人。” “去你的。”刘红一推张一鸣,“我爸只是偶尔会教训一下自己的子女,对外人他一向都是谦和有礼的。” “好好,知道了,不说了,你上去吧。” 刘红垫起脚,在张一鸣脸上亲了一下,“老公原谅我,以后补偿你。” 张一鸣不无爱意地在刘红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跟你说,小雯要是受了伤,手不能动了,你可能就是毁了一个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未来最出色的妇产科专家。”刘红临走时故意危言耸听地对张一鸣说道。 “没这么严重,你别唯恐天下不乱。”张一鸣挥挥手,刘红这才真正回身上楼了。 2 刘红回到屋里,罗小雯已经重新又钻在被子里躺下了。刘红拍拍被子,问罗小雯道:“小雯,还痛吗?对不起啊,我替他再向你道歉。” 在好友面前,罗小雯的情绪不需掩饰,她气恼地道:“当然还痛,只好算我倒霉了。”说完忍不住又啐道:“死丫头,你老公要回来,你干嘛也不告诉我,还留我在这儿睡。” 刘红只好歉意地嘻嘻一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嘛。留你住下后,我就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我懒得再打,就发了短信。谁知道他没看。” 今晚这事说来实在是巧得很,事情的大概经过是这样的: 罗小雯说想吃方便面,一则是说回味读书时候的乐趣,二则是说做了几个小时的紧张的手术,实在是累了,不想出去吃。刘红便道:“小雯,你今晚干脆睡我这得了。” 刘红心想,正好让张一鸣回世纪公寓那边,还可以堵住乐乐爱取笑的嘴,免得说她一个人把老公占了。 刘红下楼买方便面的时候,顺便拨了张一鸣的电话,准备叫他今晚不用来了。这时候,刘红才看到自己手机上有一个张一鸣打来的未接电话。刘红心想,这个死东西,难道他本来就打算不来了,打电话就是告诉我? 刘红把电话打回去,这回换张一鸣没接了。刘红不禁气哼哼地一挂机,心想又死到哪里去了,连电话都不接。刘红心里有气,便也不愿再打,最后想想,为妥当起见,还是给张一鸣发了一个短信,让他今晚回世纪公寓去,但是却没有说罗小雯在自己这里过夜的事情。 刘红不知道的是,她打电话的时候,正是张一鸣所有注意力都被全黑登场的陆婉所吸引的时候,哪里还听得见放在兜里的电话声? 刘红买了方便面回来,和罗小雯一起热火朝天地煮着吃了过后,两人又聊起很多读书时候的旧事,直到罗小雯实在困得顶不住,刘红便叫她先睡了。 罗小雯睡后,刘红想起罗小雯在事业上的踌躇满志,不禁也受了些鼓励,心想罗小雯没有条件马上深造,而自己就像罗小雯所说,有着好运气,读博也好深造也好,全无后顾之忧,似乎不该辜负了老天这份厚爱。这样想着,刘红不禁便有了些动力,坐到书桌前看起书来。 其实脑力劳动也非常消耗能量,看着看着,刘红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晚上吃的几筷子方便面量既不多,还没油水,到了这时候早已经消化得无影无踪。刘红强忍了一阵,继续看书,直到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实在支持不住,看看罗小雯已经进入梦乡,刘红想想过后,独自跑到外面吃宵夜去了。 也就是在这样巧合的时间里,张一鸣回来了。 3 “说真的,刘红,我还没看出来,你老公虽然算是高大,但气质总还是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这么大的劲?而且,而且……”罗小雯躺在被窝里,对坐到床边的刘红唠叨道。 “而且什么?” “说不出来,怪怪的。他好像特别警觉,就像警匪片一样,一发现不对劲,稀里哗啦,一转眼就把我按住了,还大喝一声‘你是谁’,我完全没反应过来。”罗小雯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喂,你老公是不是学过武功?我觉得他身手挺好。”说到这里,罗小雯不禁“哎哟”一声,手上脖子上都还在作痛,这就是张一鸣的身手留下的恶果。对罗小雯这样一个普通的姑娘,张一鸣的身手岂止是很好。“你老公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仇人啊?对一个小小的异常情况也有这样的反应。再不然,哦,天哪,他不会是特工吧?”罗小雯突发奇想。 刘红笑起来,捶了一下被中的罗小雯,“去你的,特工,还大内密探呢。谁叫你蒙头大睡的。” “呸,你还说我,自己不安排好。要是你老公一进屋就钻进被子里,那我才冤呢。”罗小雯说着,不禁想起了张一鸣在自己蜜处那羞人的一摸,脸上便有些发热,只盼刘红不要看出来。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罗小雯正担心的当口,刘红忽然想起了什么,很奇怪地“咦”了一声,“小雯,你蒙着头,他怎么知道被子里不是我,突然就向你出手?” 罗小雯的心里咯噔一下,讷讷说到:“我怎么知道。也许,也许……。你们天天在一起,他当然能感觉到。” “不会吧?”一向大大咧咧的刘红突然变得精明了,“他在这方面迟钝得很。这个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女人多了,就不那么细致了。”刘红说着看罗小雯,于是发现了她一脸的红晕,刘红心里断定肯定有不对劲。 刘红并不是怀疑罗小雯和张一鸣之间有什么暧昧,她只是担心罗小雯受了欺负,出于自己的面子或者出于替她考虑,而忍下一口气,替张一鸣隐瞒了。 “小雯,你告诉我,到底实际情况怎样?”刘红盯着罗小雯的脸,神情严肃起来。 罗小雯被盯得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不得已,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实情,“他先是伸手进被子摸了我一把。”罗小雯怕刘红再次误会,赶紧接着说,“他应该不是有意的,他把我当成你了。一发觉不对之后,他马上把我当强盗一样,出手制住了我。” 4 原来是这样。虽然是误会,不过刘红听了罗小雯所说,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反倒是罗小雯,本来就比刘红放得开,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说了出来,她便觉得轻松了,想起张一鸣那一把,罗小雯忽然好奇心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红问道:“你跟你老公在一起,他总是这样,一上来就往这些羞人的地方摸吗?” 其实听罗小雯说张一鸣摸了她一把的时候,刘红脑海里并没有明确的意识这一把摸在哪里,待到罗小雯这样一问,刘红不禁警醒过来,立刻追问道:“什么羞人的地方?这个死家伙,他摸了你哪里?” 罗小雯玩心顿起,狡黠地笑着对刘红道:“你坐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刘红不疑有它,屁股往床头移了移,罗小雯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摸向刘红的腿间蜜处。“就是这里。” 刘红这才反应过来,大羞,拍开罗小雯的手,倒身就压在了她身上,啐道:“要死了你。” 罗小雯嘻嘻笑个不停,还一边说到:“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在一起时他是不是总这样?” 刘红哪里肯回答,却反问道:“这个死家伙,他真摸了你那里?”话虽这样问,但以刘红对自己这个老公的了解,她早相信罗小雯的话多半都是真的了。 罗小雯仍是笑,“不是摸了我那里,是摸了你那里,他是把我当作你来的。” 明明是罗小雯被摸了,但反而是刘红羞不可抑,刘红压在罗小雯身上直要撕她的嘴。 罗小雯一边躲着刘红的手,一边继续逗刘红道:“刘红,你说我们俩那里有什么不同呢?他一摸就知道我不是你。” “死丫头,骚蹄子,你还说。”刘红连连啐道。 罗小雯却毫无所谓,邀刘红道:“进来吧,刘红,上床到被子里来,我们比比。我可是妇产科的,那个部位我见得多了,可是他比我还厉害,隔着裤子一摸就分得出子丑寅卯。他打麻将肯定不用看牌,沾手就知道是二五八万还是三六九条。” 罗小雯的放肆调笑让刘红也来了性子,她飞快地脱去外衣裤,一边钻进被子里一边啐道:“骚蹄子,那让我先看看你的。” 最后,两个姑娘在床上嬉闹了半天,闹累了又讲了好久悄悄话,罗小雯总是能逗得刘红面红耳赤。就这样,也不知到了几点两人才终于睡去。 卷十四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未雨绸缪 1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罗小雯又和刘红一起呆了一天,张一鸣也没再过刘红这边来,只是打电话问了罗小雯的情况,还好她的手和脖子都并无大碍,张一鸣长吁一声道:“那就好,未来最优秀的妇产专家算是保住了。”这话逗得刘红在电话那头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 罗小雯是没事了,但是这次事件却提醒了张一鸣,自己女人的平安比未来最优秀妇产专家的无事更重要。 周一,张一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关上门,开始仔细思考对洪三宝的应对之策。本来有欢欢接近洪三宝身边,而且得到洪三宝的尊敬和信任,张一鸣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个预警装置,故而在北京这边只对乐乐作了些必要的交待,便再没有做过多的防备。这样做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不想给姚静和刘红压力。但是那天晚上的罗小雯事件使张一鸣突然意识到,欢欢这个预警装置也有可能失灵,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洪三宝的人就已经摸到张一鸣的身边,伤害了他的女人们。 当张一鸣开始思考如何增加防备措施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手上的可用之人太少了。如果洪三宝有本事,情报工作做得够细,那么他们必定会发现可以攻击并用来要挟张一鸣的女人竟然有三个,对于洪三宝来说这种情况是大大有利的,而张一鸣一个人却难免顾此失彼,很难有办法照顾周全。这个时候,张一鸣不禁想起欢欢的话:江湖上就是实力说话,你就一个人,本事再大,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把桃李结整合起来,这样在江湖上你就有了自己的班底。 难道,真要实质性地介入桃李结?张一鸣在心中自问,同时深深感到,自己的脚已经淌进江湖的水里,再想抽身而退,恐怕难了! 想到这里,张一鸣拿起电话,准备给在广州的欢欢打个电话。本来欢欢的意思是她在洪三宝身边的时候,张一鸣不要主动联系她,但是关于桃李结的事情,张一鸣不得不先做一些了解。 2 电话接通的时候,欢欢正在开车前往洪三宝那里。 “欢欢,洪三宝这家伙有什么动静没有?”张一鸣说出了自己对姚静她们的担心之后问道。 “放心,近几个月他都不会有动作的,要有的话我早告诉你了。”欢欢在电话里轻松地答道,这让张一鸣暂时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无怀疑。 “为什么?会不会是他放烟雾弹?”张一鸣问道。 “不会。”欢欢十分有把握,“鹏城俱乐部赌场被封后,洪三宝最大最稳定的资金来源断了。他现在很拮据,正准备做几笔大生意缓口气。他正在极力拉我帮忙,所以不可能骗我。” “哦。”张一鸣沉吟了一下,“洪三宝想做什么生意需要你帮忙?欢欢,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欢欢在电话那头也迟疑了一阵,然后才说:“我也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当然肯定不会是什么很能见光的事情。不过我会小心的。” 洪三宝能有什么好生意?这一点张一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所以他才为欢欢担心。 “太危险就不要答应他。”张一鸣交待说。 欢欢笑了笑,“如果什么都不帮他做,他怎么能信任我?这头老狐狸,狡猾得很。” “妈的。”张一鸣骂了一句,突然涌起一个狠辣的念头,压低了声音道:“欢欢,我们先下手,干掉洪三宝,怎么样?” 张一鸣话一出口,很明显欢欢在电话那头也被吓了一跳,“老公,虽然是江湖人,江湖事,但是也不好这么乱来。你当初杀捞仔,那是一报还一报,没话说。现在在江湖人眼里,洪三宝已经被你整得很衰了,他现在一则并没有做出任何针对你的确实举动,其次也没有在道上放出话来说要对你怎么样。就是说,在他已经没有任何言行威胁到你的情况下,你又出手干掉他,这不行的,后果很难预料。洪三宝跟香港、澳门的黑帮都有渊源,你的做法超过了限度,只怕会招来我们应付不了的更麻烦的事情。” 在江湖这个领域,欢欢在张一鸣面前毕竟还算得上前辈,她的一席话让张一鸣明白了事情的复杂性,张一鸣沉默下来。没有听到张一鸣作声,欢欢又补充道:“而且,我们指望像上次对捞仔一样,干掉洪三宝且顺利脱身,没有那么容易。” 欢欢的话十分有道理,张一鸣只得暂时打消了先下手干掉洪三宝的念头。即便要干掉他,也得抓住他切实的把柄再说了,那么现在的办法只能是先尽可能做好防备工作。 “你说得也对,那就暂时以静制动,见机行事。”张一鸣说。 欢欢嗯了一声后,张一鸣又问:“欢欢,你所知道的桃李结分支,现在都有些什么可供利用的力量吗?我的意思是,有些实力,而且愿意支持我的分支。” 张一鸣不知道现在的桃李结究竟怎么样了,还有几支存在?这其中又有几支名存实亡、几支能够派得上用场?其次,张一鸣现在还并不是桃李结的门主,因此即便是现有存在的桃李分支,他也无法以门主身份调度。假以时日,张一鸣自信只要自己愿意,他完全能够收复并整合所有桃李分支,但是短时间内却难以做到。 欢欢听张一鸣这样问,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她想了想道:“桃李结现在已经极其凋零,但是我知道有一支你可以试试。” “你说。” “这个人姓黄,她是我师父那一辈的,丁字桃花的执花人,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我小时候见过她,她很喜欢我。黄师叔早已嫁了人,丈夫是流传于湘黔一带的一派什么武功的掌门人,现在在湖南的一个县城里开了一家武馆,有不少弟子。不过严格说来,这些弟子并不是桃李结的门人……。” “什么县城?” “很有名,凤凰。” 哦,原来是那个千年的古县城。 3 和欢欢通过话后,张一鸣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洪三宝的窘况给了他部署的时间。张一鸣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舒适的皮椅上,轻轻往后靠实了椅背,闭上眼睛,第一次从江湖的角度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手里没有自己的核心力量,这就是张一鸣目前面临的问题,张一鸣认识到自己以前一直忽视了这个问题。 张一鸣喜欢读历史,喜欢品历史人物,对他们的成败得失做些自己的思考。目前的情况,张一鸣觉得自己犯了孙中山先生曾经犯过的错误。孙中山先生一身矢志于民族解放的革命运动,但是,孙先生的失误正在于他没有建立自己的革命核心力量,孙先生不断地依靠不同的派别实力、旧军阀等等,正是这样的原因使得孙先生的革命没有取得彻底的成功,而每一次胜利的果实常常在最后的关头又被别人摘取,甚至导致前期的革命成果面临丧失的危险。袁世凯从孙先生手里窃取大总统职位并企图复辟帝制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孙先生后来也认识到问题之所在,所以才有了黄埔军校的建立,并以黄埔学员为核心,建立了自己的革命力量。可惜,相比于孙先生早逝的生命来说,这个认识晚了一点。 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以毛泽东为首的共产党人,至少在建立并牢牢掌握一支革命的队伍这一点上,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人有着清醒地认识,并且将这种认识在国共合作中传递给了孙中山先生。 要说起来的话,目前张一鸣在江湖上也不是一无所有,至少通过羊城大富豪山庄的合作,张一鸣和胡炳松、方正辉已经成为盟友。方、胡希望借助张一鸣沟通上层,而张一鸣当然也可以通过方、胡渗透江湖,但是方、胡二人的力量终究是外力,可以借助,不能依靠。 看来,是要利用洪三宝还没有行动的这个间隙,抽时间走一趟湖南才是,张一鸣心里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4 张一鸣一直闭着眼睛静静地思考着,直到他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后,又把门关上了。 “想老公了?”张一鸣仍闭着眼向来人问到。 只听得一声微微的娇嗔后,乐乐不满地答道:“你怎么也不睁眼看人就这样问?万一是别人呢?” 张一鸣睁开眼,故作严肃道:“除了你,谁敢不敲我的门就进来?乐乐,这里是工作场合,你以后要注意点。” 乐乐哪里管张一鸣这一套,跨步上前,一扭身坐到了他身上。“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工作时间,我进来也不是为工作的事情。” 张一鸣看看时间,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的点。“那你进来是准备干嘛?” “你整个上午都一个人关在屋里,有什么事情?”乐乐的脸上有关切的神情。 张一鸣想想,跟乐乐说说倒是可以,目前她是不多的可用人手之一。虽然暂时的危机不大,但是能够做到的预防措施还是要尽量采取,张一鸣想叫乐乐晚上去陪着刘红。至于白天,这里毕竟是北京,没有谁敢公然乱来,何况刘红也有些家传功夫,大白天的想把她怎么样了还不太容易。 张一鸣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乐乐道:“干脆叫红姐搬过来得了。” 张一鸣摇摇头,“不好跟她解释。你去倒是方便,就说是陪她解个闷儿。” 听张一鸣这样说,乐乐想想也是,便点点头应允了。 …… 从这天开始,如果刘红回自己的住处,乐乐便也跟着她一起。因为这变化正是发在上周末刘红吵着要张一鸣去陪她之后,姚静以为这是张一鸣体恤刘红,刘红自己也这样认为,心里于是又高兴又不好意思,推辞了几次,但乐乐直是主动缠着,说是想跟红姐在一起,刘红便也不推了。不过姚静和刘红都奇怪乐乐怎么好象突然转了性子,以前三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乐乐都常常是仗着年幼要多和张一鸣厮缠一分才罢休的……。 卷十四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期铜结局 1 虽然有了计划,但是张一鸣并未立刻前往湖南,毕竟,他还有很多公司的事情要处理。CL和广东家纺方面都已经走上正轨,日常事务不需要张一鸣操太多心,张一鸣主要是帮姚静规划乐静扩张和援建1000所希望小学的事情。关于援建希望小学,前期姚静和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沟通比较顺畅,有人愿意出钱发起这样大一个行动,青基会非常愿意配合。 张一鸣准备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设立桃李希望基金,并启动援建1000所希望小学的行动,随后策划一系列的宣传攻势。通过这样的造势,张一鸣的目的是把桃李公司和乐静连锁店的企业知名度推上去,然后趁势安排实施乐静连锁店招纳贤才,为姚静找到好帮手,并最终建立一支优秀的管理团队。 虽然有洪三宝的潜在威胁存在,防范和对付洪三宝是重要的,但却未必是最主要的,更不是唯一的事情。张一鸣始终认为赚钱还是第一要务,如果因噎废食,为洪三宝而把自己的事业发展耽搁了,张一鸣认为那么自己不但是个懦夫,更是个蠢材。前苏联被美国用一个所谓的“星球大战”计划拖垮,至今仍在国际政治史上留下一个大笑柄,张一鸣岂能让洪三宝用一个若有若无的报仇的风声拖制住自己建立财富帝国的宏图大计?而且,赚取巨额的财富本身就是增强自己实力最好的方法,如果没有财富的后盾,那么再好的防备也是空谈,就算洪三宝不马上动手,一个穷光蛋的张一鸣对于洪三宝来说,那还不是随时可以捏死的一只蚂蚁?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财富支持的江湖实力再大能大到哪儿去?欢欢说洪三宝目前着急的是做几单大生意而不是向张一鸣报复,说明洪三宝不也是认为钱的事情比出一时之气更重要吗?方正辉、胡炳松跟张一鸣联合,不也是看中了张一鸣能在赚钱方面所提供的帮助吗?若论江湖实力,方、胡哪里需要跟张一鸣合作呢? 2 紧张的工作中,一周时间很快过去,到周五的时候,张一鸣的注意力又被期铜市场拖了过去。这一天,是国储局那一批期铜合约的最后交易日,国储局的最终对策也在这一天真相大白:国储局根本没有实物交割的打算,总共近50万吨期铜的空头头寸,四分之一在市场上平仓,其余四分之三进行了展期,一半转为三个月后到期的合约,另一半转为了更久的一年零三个月后到期的合约。 张一鸣现在根本不需要亲自去关注期铜市场的各种风吹草动,季峰早已成为他的义务助理,每天盯着盘面及各种正式非正式的消息,每天至少打来N次电话联系。国储局的消息一出,季峰大跌眼镜,立刻跑到乐静,定要跟张一鸣当面讨教一番。 “又叫你说对了,他们没有实物交割,却使出了展期的后着。”季峰一脸的疑惑,“可是这一招有用吗?特别是有一半只展期了三个月。还有,兄弟,你那时怎么判断他们不会实物交割?不是有消息他们在往新加坡发集装箱吗?” 张一鸣淡淡地笑笑,道:“判断他们不会实物交割这倒不难,原因很简单,从对各方面资料的综合分析来看,在全世界制造业向中国转移,同时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下,铜作为工业中最重要最常用的金属材料之一,在我国的消耗量近年来增长很快,因此国储局的铜储备量肯定有限。” “就连50万吨的交割都完成不了?”季峰有几分不信。 张一鸣摇摇头,“并不是说国储局连50万吨铜都没有,但是你要知道,国储局是干什么的?他们的责任就是要保持一定量的战略铜储备,岂能因为在期货市场上的投资失误,就把国家的战略铜拿来交割了?国储局所能够用于交割的,只能是在战略储备量之外的超额储备部分。而问题在于,一方面近年来铜的消耗增加,使得总的储备量本就没什么增加,相反,在消耗量增加的情况下,我们必须保持的战略储备量还要做相应的上调,这样才能适应新的形势。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他们能有多少现货用于交割?” 季峰这才点点头,理解并认可了张一鸣的分析,但是,他随即又狐疑地问道:“你说的是没错,但是这也只是一种从宏观出发的定性分析。你有准确数据吗?我看你当时好像很有把握。” 张一鸣笑起来,“我哪有准确数据,国储局对自己的储备量一向严格保密。我刚才的分析,可以得出一个基本判断。结合其它一些信息,就可以对这个判断进行印证。国储局不该在一个多月前拍出五万吨铜平抑市价。纯粹从博弈的心理分析,就可以判断他们的心虚,他们真有能力实物交割的话,才不需要做这一个画蛇添足的举动呢。既然一个多月前他们没有足够的储备用于实物交割,不可能过了仅仅一个月,储备突然暴涨。所以,你后来得到的小道消息,说他们往新加坡运铜,就只能是虚张声势了。” 张一鸣说到这里,不禁又有些感慨道:“不过,后面这一招与前一次拍卖5万吨铜比起来,却是要高明了不少。” 3 “怎么说?”季峰忙问。 “前一次,花了5万吨黄澄澄的真铜,不但没把铜价打下来,反而使铜价冲高更快了。而这一次,放出一条小道消息,做出一点神秘兮兮的样子,没花什么代价,铜价下跌不少,使得这次平仓的那四分之一合约减少很多损失。” “那你说,展期的这些合约会怎样?我们现在再杀进去,该做多还是做空?”季峰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自己和张一鸣连在了一起,说话都是我们我们的。 张一鸣摇头道:“我不知道。就期铜的价格来说,我们现在如果再次杀入,我不知道三个月后铜价比现在将会是高还是低,更不知道一年零三个月之后的情况。这也是国储局展期的目的,他们是以时间换空间,希望价格到时候跌下来以减小损失。” “那你说我们该如何操作?难道就一直干瞪眼看着?还是不论多空,进去赌一把?” 张一鸣缓缓摇头道:“赌是不行的,靠赌而最终赢钱的人我还没见过。不过胖子,思路不妨开阔一点,所有的金融市场其实都是连动的,这既是指异地的同类市场,例如伦敦铜市和上海铜市……。” 张一鸣还没说完,季峰已经插话进来,“这我懂。国储局其实是在伦敦铜上被人狙击,但是当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铜价被推高之后,上海的铜价一定会同步走高,所以我们才有可能在上海期交所做多国内的铜合约也能够赚钱。”季峰说完乐呵呵地看着张一鸣,能和张一鸣在专业上对话,他有一种成就感。 张一鸣笑笑,点头接着道:“没错。如果伦敦铜价涨了而上海铜价不动甚至下跌,则当两地价差足以弥补运输、交易费等等相关成本之后,投资者就可以在上海买入而在伦敦卖出,赚取其中的差价,这就是常说的套利。不过,除了这种市场联动之外,还有一种是不同类市场的联动,例如股市跟期市,不过这种联动的关系更复杂一些。” 季峰这才知道张一鸣还有后话,赶紧凝神静听。 4 “国储局这次将合约展期,是希望到时候铜价能够掉下来。为什么他们认为展期之后铜价有可能掉呢?因为,国际上这些推高铜价的资金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通过高成本借贷而来,这一部分资金不可能撑得太久。我并不知道这样的资金成本有多高,我想国储局也不知道,所以他们要尝试一下。如果这样的资金成本很高,那么他们也许撑不了三个月,他们一走,铜价总会掉下一部分,至于能掉多少,那要看他们在做多的资金中占有多少比例。如果他们的成本不太高,那么也许他们可以拖得久一点,甚至能在三个月内继续推高铜价。至于一年零三个月后,铜价的涨跌则不仅要受这两股多空力量的影响,还要受现实世界中铜的生产和消耗的变化的影响,所以那时候铜价更是无法预料。” 季峰的眼神不禁有点迷惘,张一鸣这些话不等于没说吗?他预料不到期铜的价格,这是他刚刚已经承认了的。 “国储局合约展期对期铜价格的影响虽然不可预料,但是它的另一个影响我认为是可以基本肯定的。由于国储局在期铜市场被狙击,已经使得世界现货市场,包括我国现货市场的铜价也跟着上涨了不少。本来如果这一次国储局全部平仓,那么虽然国储局本身会失去减少损失的机会,但是至少可以使得国际现货市场铜价不再受到扭曲的期货价格影响,从而回归到其由供求决定的轨道上来。但是国储局这一展期,无论如何,期货市场的铜价扭曲高估或多或少一定存在,这种扭曲也一定会传导到现货市场,其结果就是,作为铜消耗大国,我国的终端消费者将为采购铜原料多付出上十亿甚至百亿的成本。” 说到这里,张一鸣不自觉地停顿下来,轻轻叹了一下。季峰也跟着叹了一下,道:“看来国储局的展期,是为了小我牺牲大我了,忒不地道。”说完,季峰很认真地又叹了一声。 张一鸣笑起来,“胖子,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去忧国忧民。” “此话怎讲?”季峰来了一句京剧腔。 “我国的终端消费者为采购铜原料多付出的上百亿成本哪去了?答案是,被我国的铜生产企业赚走了。这次期铜价格上涨是从第四季度开始的,因为滞后作用,相应的现货市场的铜价上涨要更加晚一些。所以,对于铜的生产企业而言,铜价上涨对它们今年的业绩已经难以产生太大影响。而刚才说的那上百亿的额外收入大部分将在明年产生,所以可以预计,我国的铜生产企业,明年的业绩会有一个较大幅度的增长。” 说到这里,张一鸣笑咪咪地看着季峰道:“所以,作为一个思维全面,眼光超前,嗅觉敏锐的投资者,我们的决策是——” “买入铜业公司的股票!”季峰像高露洁广告中小朋友们呼喊“没有蛀牙”一样地叫了出来。 卷十四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走上前台 1 张一鸣看着季峰兴奋的神情,心里也十分感慨,其实他自己的思路也是在对季峰的分析和解释中一步步清晰的。 在期铜市场上获利的结束,将是在股市上赚钱的开始!张一鸣对自己投资的判断力充满自信。 “兄弟,我佩服你,真的佩服你。古话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觉得你就是这种帅才,哥们以后跟你混了。”季峰发自内心地称赞张一鸣,并乘机表达了自己跟张一鸣合作的愿望。 季峰是一个优缺点都十分分明的人,他会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看不上的人和事,有时甚至会蛮横地欺负比自己实力弱的人,但是另一方面,季峰也会毫无保留地佩服和跟随比自己强的人。只要你证明了你比他强,他绝不会因为吝惜自己的面子而装出“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 季峰此时再次对张一鸣表示钦佩,不仅仅是因为张一鸣的分析所表现出来的洞察力和逻辑性,更重要的是张一鸣能将自己的思路清晰而又浅显地讲解出来。通俗是需要水平的,故作高深的人常常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通俗。 听了季峰的话,张一鸣又似解释更似感慨地说到:“现代社会,投资讲的已经不是决胜千里之外。当今的资讯技术发达,投资全球化,地球这一端的人可以投资于地球另一端的市场,谁都可以决胜千里之外。真正的高手,比的是在时间上的决胜。科技的发达,人类的进步,距离已经不再是问题,时间才是关键。人类始终无法突破的自然法则,是时间的约束。我们可以知道过去的事情,却无法倒回过去;我们能够走向未来,却又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穿越时空,是人类永恒的终极梦想。正因为如此,当你发现自己每一天获得的每一个收获,都来自于自己以前的一个个正确决策,这时候你的成就感是最大的,因为你会觉得自己战胜了时间的约束。什么叫做掐住命运的喉咙?战胜时间约束就是掐住了命运的喉咙。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隐藏在时间流逝中的一个个前因后果。就像此刻,如果我们判断正确,我们至少就把握住了一年以后自己的投资结果,我们就把握住了自己在股市的命运。” 张一鸣想了想又接着道:“其实也未必需要等到一年之后,铜价会在一个比今年更高的平均水平上维持,这一点会被越来越多的人逐渐认识到,人们认识这个问题的过程,就将是股市中铜企股价不断攀升的过程。真正到了明年,铜企业绩出来,股价反而可能已经到顶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收获的时候。也许,还不用等到那时候,我的习惯向来是不贪图刀口上的最后一滴血。” 季峰听得直点头,待张一鸣说完后,他马上道:“我们这两天赶紧分析分析,看上市公司中哪一只铜企股票最值得买,下周开始大举杀入。” 张一鸣轻松地笑道:“像这种情况,你是对一个行业的整体业绩有一个判断,那么如果你不知道那只股票最好的话,通常可以有两个简单快速的决策方法:或者买行业中的龙头股,或者就进行全行业配置,也就是把行业内所有上市公司都买入。这后一种方法适合于大资金,分散风险,获取平均利润。” “那我们……?” 张一鸣此时显出非常自信的神态,言语中还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自豪:“对于中国股市我太熟悉了,几乎每个行业、每一只股票我都了如指掌。也不用这两天再临时分析些什么了,下周一,开盘买入沪市的联合铜业。这一波铜业行情,我绝对不会让它从我手里溜走。” “开盘就买?不等一个低一点的价位?万一有向下波动的机会呢?”季峰狐疑地问一句。 听了季峰的话,张一鸣拍了拍他,笑道:“胖子,做投资最重要的是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我们这次是对明年整个铜业公司业绩及股价大趋势的判断,既然是做趋势,就要忽略波段。你不要妄想抓住整个上涨大趋势的同时,还能在这个大趋势中的每个波段做些高抛低吸,把小钱也一个不拉地赚足。放心吧,在一个向上的大趋势中,短期那些涨涨跌跌的小波动,过眼云烟而已,笑一笑,看淡它,我们等着明年这个时候数钱吧。” 季峰也哈哈笑起来,“还是兄弟你说得对,我显得小家子气了。”说完,季峰忽然想起今天周末,立刻拉着张一鸣道:“走,到我家喝酒去,我们一醉方休。” …… 张一鸣没有拒绝季峰的提议,和季峰欣然动身。张一鸣现在对酒的兴趣早已今非昔比,这其中既有他修习密宗太极心法之后酒量大增的原因,另外恐怕也少不了季家老酒推波助澜的因素,因为正是季家老酒让张一鸣体会到了喝酒的乐趣、喝酒的痛快。 这一晚,酒至酣时,张一鸣力劝季峰说服他父亲将季家老酒做大,实现产业化,将季家老酒卖遍天下。季峰说他早有这个意思,他妹妹季婕也不想整天守着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店子,不上不下,憋着难受。季峰说季婕最近正在跟父亲闹呢,直说想出去另找工作,换个环境。但是季父固执地认为,规模化生产必定导致季家老酒的精髓有所丧失,季父不愿祖传老酒的口碑在自己手里砸了。 张一鸣不认同季父的看法,但毕竟是人家家里面的事情,他也不便多说,因此也没再劝季峰。总之,喝酒重要,至于其它,爱咋的咋的。 一夜尽兴,无需赘述。 2 接下来的日子,希望基金的事情也按部就班而又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各项准备工作都已基本就绪,新闻发布会即将举行。 发布会之前,姚静心里十分忐忑,她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公众活动,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下来,因此想要张一鸣为主出席。但是,这一次张一鸣却似乎丝毫不考虑姚静的感受,坚持要姚静独挑大梁,而他自己却隐身背后。 姚静知道张一鸣是想给她机会,让她走上更大的舞台,因此对于张一鸣的“逼迫”,姚静虽然撒撒娇,口里怪张一鸣不关心她,心里却甜蜜地服从了。然而,张一鸣让姚静曝露在聚光灯下,其实还有着另外的更深一层的考虑。 青基会对桃李希望基金及百所希望小学项目非常重视,想以此为契机,激发社会各界,特别是成功企业的参与,从而将这项活动持久地开展下去,所以青基会想将新闻发布会的规格尽可能定得高一些。青基会的想法与张一鸣不谋而合,张一鸣于是承诺,费用不做预算,该花多少就花多少,全部由桃李公司承担。而青基会作为准官方的机构,其任务则是尽可能将京城各大媒体悉数邀请出席采访,而且最好还能请到部级以上的高级领导到场祝贺并讲话。张一鸣认为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因为希望工程本就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型公益事业。 为什么张一鸣要这样做?其实与洪三宝不无关系。虽然战略上张一鸣看轻洪三宝有可能采取的报复行动,但是在战术上他却必须重视,这一阵张一鸣总是在考虑着女人们的安全问题。这一个高规格的新闻发布会让张一鸣看到了机会,如果在这样的场合让姚静正式走到前台,她将肯定迅速窜升为一颗耀眼的明星——年轻的成功女企业家、慈善家、社会活动家等等光环都将笼罩到姚静的头上,届时不但在公众中,而且在政府层面,姚静都将受到极大关注,到那时候,不论什么人想动一下姚静,后果恐怕就十分严重了,张一鸣相信洪三宝不会不考虑这一点。如此一来,姚静就仿佛获得了一层无形的金钟罩,她的安全将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几个女人中,本来姚静是最弱,因此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只要姚静的问题解决了,乐乐本来功底就不差,刘红也有些家学底子,双姝合璧,那么张一鸣抽时间去湖南的时候,心里也会放心得多。因为无论如何,湖南这一趟终究是要去的。 3 十一月底,桃李公司和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在北京饭店联合举行了“桃李希望基金设立暨捐建100所希望小学项目启动”的新闻发布会。 虽然张一鸣早已经要求新闻发布会做到规模大、规格高,但是发布会当天的实际场面之热烈,还是大大超乎张一鸣的预料。原本计划容纳几十人的发布会大厅,涌进一百多名记者,中央媒体、京城媒体、甚至还有地方媒体的驻京单位都派出了记者,除了电视、广播、报纸等传统媒体,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采编人员也有出动。 静静坐在记者席一角的张一鸣见到这阵势,心里不禁深深为姚静捏了一把汗。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姚静虽然在事前有些紧张,临场后的应对却极为得体,面对镁光灯的闪烁,姚静显得镇定从容,优雅大方。这姚静,看来是个比赛型选手,而且越是大赛越出成绩,张一鸣在一旁看到姚静的表现后美滋滋地想。 新闻发布会的高潮在最后一刻到来,当姚静从容地回答完各路记者的提问后,最后说:“1000万的资金对于绝大多数个人来说可能是很大一笔钱,但是对于我国贫困落后地区成千上万读不起书的孩子,1000万实在太少;同样,100所学校对于一个城市、一个地区来说可能很多了,但是对于我国广大的贫困地区,100所希望小学又是远远不够的。桃李公司这次的举动只是希望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希望引出更多的成功企业加入到这样的行动中来,希望全中国所有的孩子都能快乐地读书,快乐地生活。” “说得好!”姚静的话音刚落,一声称赞从记者席后方大厅的进门处响起。张一鸣一回头,看见一个老者在一些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快步走进新闻发布会大厅,老者显然听到了姚静最后的陈词,并且非常赞同,因此人还在走着,嘴里已经忍不住出言赞同。 见到来人,张一鸣心里的震惊无法形容,因为来者不是别人,竟是国务院副总理。张一鸣事前知道有高级领导人会前来,但是没想到是这样“高级”。看来,青基会为了这个新闻发布会倒是用了不少心思,动了不少的资源。好!张一鸣心里忍不住一声喝彩。 记者席中也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随即镁光灯噼里啪啦闪了起来。难怪这次到来的记者如此之多,肯定有些神通广大的媒体事前早已知道副总理将会出席。 姚静当然也认得副总理,她怔怔地从前台座位上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无论姚静刚才是如何的沉着,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国家领导人,而且领导人正冲着她走来。 副总理走到姚静面前,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说道:“不错,你说得不错。”说完,副总理转身面向记者席,扬了扬手,整个会场安静下来。 “今天,是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邀请我出席这个由企业设立的希望基金成立大会,和由企业捐建100所希望小学项目的启动大会。我只有几分钟时间,但是即便只有几分钟,我还是赶来了。为什么?正像刚才我们年轻的女企业家说的,我和她的目的都一样,是想以自己的行动吸引更多的成功企业加入到这项充满希望的事业中来。我不是为这一只基金而来的,也不是为这100所小学而来的,我是为更多的基金,更多的小学而来。如果你们问:更多是多少?那我还可以用刚才我们年轻的女企业家所说的话告诉你们,更多就是一直要多到能够使全中国所有的孩子都能快乐地读书,快乐地生活……。” 全场鼓起了热烈的掌声,宣示着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大获成功。 4 国家副总理出现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使得姚静和桃李公司名声大噪,当天,电视、广播、网站等媒体利用可以滚动播出新闻的优势,都抢在第一时间报道了新闻发布会的情况,并对桃李希望基金、百所希望小学项目以及姚静本人进行了大力宣传,一些下午出版的晚报因为时间赶得上,也都在当天进行了报道。其它的日报类报纸在时间上后人一步,只能放在第二天报道,于是就在篇幅和版面上做文章,大多将这件事情放在头版,并给出大幅版面。 正如姚静所说,100所希望小学对于中国广大的贫困地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只能将最需要捐建学校的地方优先列入计划。那么,哪些地方是需要优先考虑的呢?结合金融市场基金运作理念,张一鸣认为桃李希望基金也应该一样,即透明运作是最重要的。因此,桃李公司和青基会在各媒体上公布了联系方式,采取接受自己申报和他人推荐的方式,任何人可以将自己贫困的家乡,或者你去过的、见到的贫困地区推荐上来,青基会专人筛选,然后和桃李公司联合圈定列入捐建名单的地方。 为了用实际行动表示支持,各大媒体对这个活动或多或少都拨出了一定的资源用于免费宣传和推广,因此一个月下来,很快收到了近千个自荐或推荐的申请。 希望基金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桃李公司借着名声鹊起的势头,张一鸣又开出优厚条件,开始刊登招聘人才的广告。如同捐建希望小学的项目一样,桃李的名声加上优厚的条件,人才招聘也是应者踊跃。 以上都是后话,并非某一天之事,在此一笔带过。 卷十四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平安之夜 1 十二月下旬,乐静已经有八家新店的装修接近尾声,姚静和张一鸣商量过后,定在新年元旦这八家新店同时开业。加上原来国贸和SOHO的两家老店,从明年1月1日开始,桃李公司将有十家乐静连锁店,基本做到了在北京的各主要商业区都有一席之地,这个速度是快于张一鸣最初预计的,这完全归功于姚静的全心努力。不过北京之大,区区十家店面是远远不够的,像乐静这种小连锁店形式的休闲场所,要想有效覆盖北京市场,张一鸣预计至少需要100家以上的店面。 姚静曾提出用授权加盟店的形式增加扩张的速度,因为很多著名品牌的连锁店都是这种形式。张一鸣否决了姚静的提议,原因很简单,乐静才刚刚开始运作,远远还没有形成自己强势的品牌和企业文化,在这样一个初创时期就盲目地采用加盟店形式,将无法对加盟店实行有效管理,其结果必将是在乐静这个统一品牌下存在的却是五花八门的经营模式,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加盟店最终将把乐静品牌彻底毁掉。 张一鸣对姚静说:“我们不缺钱,我们有能力自己建店。只有当我们自己控制的分店达到成百上千,当乐静的品牌、文化和管理都足够强势的时候,才可以考虑吸收加盟者。那个时候,我们有完全的主动权,我们只吸收完全接受乐静品牌的文化和管理理念的人加盟,否则,我不会让他成为乐静的一员。就像麦当劳、肯德基等等成功的企业,你看看,每一家店面连装修的风格都不得随意更改。相反,失败的例子也有很多,前一阵子,在全国各地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很多叫什么烧饼的连锁店,你现在再看看,这些店大多数如同春梦一场,来去匆匆,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了无痕迹。这些烧饼店的失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适时、且没有节制地采取了加盟政策。” 对于张一鸣的话,姚静岂有不听之理?但是既然自己建店,随着乐静的扩张,姚静自然感到了压力,好在这个月里招聘人才的事情进展得还很顺利,从一些著名的连锁店企业挖来了好些店面经理。张一鸣对这些人承诺,桃李公司将给与他们最好的发展机会:目前他们每个人担任一家店面的经理,随着乐静的扩张,在北京市场将实行分片区管理,只要他们有能力,就将升任片区经理,管理自己片区的数家、甚至数十家店面;然后,乐静将走向全国,以各省为大区,还有大区经理的职位等着他们;最后,他们将获得乐静的股份,成为乐静真正的主人之一,……。应该说,张一鸣的这种规划是除他所开出的不低的薪水之外吸引很多人进入桃李公司的重要原因。 乐静这样的发展势头,加上上次新闻发布会代表桃李公司高调曝光,不出张一鸣所料,姚静已经迅速成为商界谈论的对象,加上姚静的年轻漂亮,在追逐财富名人成为时髦的今天,姚静在公众眼里也俨然成为明星。嗅觉灵敏的各类媒体当然没有放过挖掘题材的机会,千方百计打听姚静本人以及她背后是否存在神秘支持。这一点张一鸣是早有预料的,作为曾经的职业操盘手,在媒体面前保持低调甚至是隐身是他的本能,也是拿手好戏,在张一鸣的指导下,加上姚静的天份,一些所谓的八卦媒体基本上没有从姚静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2 如今的中国,过洋节渐成时尚,还在刚刚进入十二月的时候,圣诞节的气氛便已经在北京各大商场、酒店开始蔓延,及至平安夜这一天,已经是满大街都飘荡着《JingleBells》的旋律,入眼之处也比比皆是星光闪耀的圣诞树,走在街上,真有一种“只把杭州作汴州”的感觉。 平安夜这天,北京下起了大雪,这种状况很是难得,已经有多年不见。黄昏,和三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张一鸣兴致突发,提议去教堂听诗,这提议立刻得到了女人们的热烈响应,她们一致认为,这个提议是认识张一鸣以来他最富浪漫色彩的举动。 在欢欢拥有别墅的水郡附近有一个解放前的老教堂,建国后关闭了多年,改革开放之后才又重新开放。那个教堂比较偏僻,相比于城里面的教堂人会少些,张一鸣本不喜欢凑热闹,恰逢姚静现在又刚刚出名,热度未散,似乎也不便就这样四个人一起往人堆里凑,于是大家决定去水郡那边,去完教堂就可以住在水郡的别墅里。 一车四人,先到了欢欢的别墅,略事休整,然后张一鸣决定大家步行前往教堂。一路上,雪花飞舞,不断撒落在地上、树上和四个人的身上。 女人们心情极好,因为这雪;张一鸣的心情也极好,因为这几个女人。此情此景让张一鸣在不知不觉中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 深圳是不下雪的,张一鸣和诗思到了深圳之后,就再没有在平安夜的晚上,踏着银色的大地,迎着飘飞的雪花,跑到教堂去听诗的经历了。读书的时候,平安夜的教堂是张一鸣和诗思必去的地方,因为诗思喜欢教堂里庄严肃穆的气氛。诗思的心愿是在教堂举行婚礼,她说过,她向往着在听到牧师问“你愿意嫁给他吗”的时候,那一句深情款款的“我愿意”……。 到了深圳之后,诗思提过好多次要回西安过圣诞,张一鸣也答应过好多次,但是却终究一次也未成行。每次食言,张一鸣都很抱歉,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再次食言,那时候,张一鸣总是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直到诗思离开之后,他才知道什么事情是真正“重要的”。现在,再也不用抱歉了,只是那句深情款款的“我愿意”,那个叫倪诗思的女孩又说给了谁听呢? 到了教堂,唱诗已经开始,这里的人也并不少,张一鸣他们只在唱诗大厅的最后排找到位置坐下。刚刚在路上还嬉嬉哈哈的三个女人,一进教堂立刻被这里肃穆的气氛感染,闭嘴噤声,神情也专注而庄重起来,很快便沐浴在主的博大的爱里了。 因为想起了诗思,张一鸣的心便不容易安静下来。受到诗思的熏陶,张一鸣也确实曾决定要和诗思有一场浪漫而庄严的教堂婚礼。现在诗思已经离去,张一鸣对教堂婚礼的向往却留下了。只是……,张一鸣瞄了一样身边的三个女人,心中不由一叹,只是现在主会原谅他的行为吗?张一鸣并非一个教徒,他不清楚基督教是否禁止一夫多妻,张一鸣决无意冒犯主,但他知道自己爱这些女人,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放弃她们,哪怕是主的原因,也不行! 脑海中想着这些事情,张一鸣便没有好好静心听诗,不知什么时候,唱诗结束,牧师给每人分发了圣饼。吃完圣饼,有真正的信徒留下守候着基督耶稣诞生的时刻到来,张一鸣则带着女人们返回了。 3 回到水郡,刚进了别墅前的院子,还没来得及进门,姚静接到一个电话,一接听,竟是国内著名的《风云女性》杂志邀请姚静做个专访,他们想以姚静作为《风云女性》来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这个邀请让姚静又惊又喜,她说需要考虑一下,一小时内答复。 挂断电话,姚静立刻拉住张一鸣的手问:“我去不去?《风云女性》,封面人物,明年首期。” 其实刚才姚静打电话的时候,张一鸣已经把事情听明白了,见到姚静兴奋的样子,张一鸣知道她想去。《风云女性》是国内最有影响的专门报道各行各业成功女性的杂志,在女性中拥有广泛的读者,在男性中也不乏拥趸,能成为它的封面人物,那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何况还是新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也难怪姚静感到禁不住的诱惑。 “去。这么高档的杂志,又不是三流小报,值得去。”张一鸣向来不愿自己女人的心愿得不到满足,何况他所说的是真话,像《风云女性》这种档次的杂志,是不会去挖什么八卦新闻的。 一旁的乐乐和刘红也为姚静高兴,乐乐直说静姐成明星了,她是静姐的第一个FANS。“静姐,待会你要给我签个名,我收藏起来。”乐乐打趣道。 “死丫头,你尽取笑我。”姚静脸红红地啐乐乐。 “我没有取笑啊,你原来不是一直梦想的最大成就就是成为《风云女性》的封面人物吗?可是你唱歌恐怕唱一辈子也未必能如愿呢。” 乐乐这话一出,张一鸣才知道姚静原来曾经还有这么个愿望,这更能解释她刚才那满心向往的神情了。张一鸣心想幸好刚才没有阻止姚静,不然依她的性格,张一鸣说不去她肯定就不去了,但是她的心里会多么失望啊。 乐乐揭出了姚静的秘密,令姚静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她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就往乐乐脖子里塞。乐乐未曾防备,被塞个正着,一阵冰凉从脖子直透背心,害得她又叫又跳,一边叫一边也开始从院子里的地上抓雪,要报复姚静。 两个姑娘就在院子里闹将起来,张一鸣在一边看得兴起,也抓起一把雪扔向刘红,把她也拉入了战团。 一旦张一鸣参战,姚静和乐乐也不互相攻击了,她俩和刘红一起,三个女人结成同盟,一致对外地围攻起张一鸣来。 4 四个人在院子里闹了好一阵,张一鸣又有心相让,其结果便可想而知,最后张一鸣的衣服里被女人们灌满了雪,这些雪经体温融化之后,张一鸣的一身几乎湿透,实在有些不舒服了,他这才向女人们告饶,于是大家休战,开门回到屋子里。 在外面光线黑暗,又玩得尽兴,直到进屋之后,女人们才发现张一鸣的狼狈状态,于是赶紧给他放水的放水,脱衣的脱衣,让他泡进了卧室里的浴缸。 洗完澡,张一鸣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可换的衣服在这里,好在屋内暖气充足,并不寒冷,他只得披着浴巾出来了。 客厅里,并没有见到三个女人,张一鸣凝神一听,隐隐地从欢欢那个大健身房的方向传来女人的笑语声,张一鸣立刻想到了那个大浴缸。刚才的雪仗,三个女人身上也有些湿了,莫非她们三只雌鸳鸯也在共同“戏水”? 张一鸣悄悄走到健身房的浴室门外,女人们果然都在里面。张一鸣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刘红的声音传到他的耳里。 “静姐,刚才在教堂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刘红问。 “我向上帝许愿。”这是姚静柔柔的声音。 乐乐笑起来,“又不是佛祖,许什么愿。在上帝面前那叫祈祷。” “祈祷就祈祷吧。”姚静温柔地并不争辩,“我请上帝保佑老公一生都平平安安,保佑我们大家永远都这样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不管是老公和我们,还是我们姐妹之间。” 张一鸣不禁在浴室门口停下来,想听听女人们还说些什么……。 卷十四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决定启程 1 “嘻嘻,静姐你不公平,为什么不保佑我们大家都平安?”乐乐笑问。 “要求太多,我怕上帝会怪我贪心。”姚静的声音是那样的虔诚,“其实只要老公平安,我们自然就平安了。” 姚静这句话让站在门外的张一鸣愣愣地有些出神了。这些女人,真叫人爱得心痛。张一鸣想起洪三宝那潜在的威胁,心里的压力陡然间大了起来,要是自己平平安安的,而这些女人们中间的谁受到了伤害,那他张一鸣岂非猪狗不如,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尽快去一趟湖南,找到欢欢说的那个黄师叔,这件事情在张一鸣的心里变得紧迫起来。 这时候,只听得姚静突然哼了一声,然后是微喘的腻语:“小红,你……干嘛?” 刘红含含糊糊的声音:“静姐,我想侍候你,就像侍候老公一样。好姐姐,我大大咧咧的,没你心细,老公宠我们,你的功劳最大,我要谢谢你。”看来,刘红也被姚静的那句话感动了。 姚静还未曾来得及回答刘红,又发出是一声细细的、低低的尖叫:“乐乐,你也……” “我跟红姐想的一样。”这是乐乐的声音,但显然不如刘红那样流露着真心意,却有一丝恶作剧般的挑逗。不知道乐乐这又是弄上了姚静的哪里。 姚静的哼声大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两个死丫头,欺……欺负我,还说是……侍候。快别……,别,待会老公听到了……” “不怕。好姐姐,老公不禁止我们这样。”有了乐乐的加入,刘红玩闹的成分也重了起来,话语中有了嘻嘻的笑意。 “静姐,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姐妹之间也要恩恩爱爱吗?我和红姐现在就与你恩爱一回。”这是乐乐。 “别……,小红,乐乐,求你们……”姚静的声音高亢起来。 “嘻嘻。”乐乐笑得很得意,“红姐,快,你前面,我后面。” 乐乐的话音落下不久,姚静不可抑制的一声长吟如丝竹破空般传来,“哦——”。 张一鸣不知道乐乐这鬼丫头出了什么馊点子,伙着刘红折磨姚静,一方面好奇,一方面也担心她俩玩得过火伤了姚静,于是推门进去。 入眼的情景旖旎无限,直令张一鸣也几乎立刻剑拔弩张。只见刘红和乐乐一左一右趴在姚静胸前,一人叼住姚静一只丰乳,更要命的是,两人都有一支手向下伸到姚静胯下,刘红的手在前面,一枚中指已经没入姚静光洁的蜜部,而乐乐的手隐没在姚静丰臀背后,不用说,姚静的菊蕾也没有逃过被姐妹侵犯的命运……。 张一鸣突然推门而进,三个女人吃了一惊,几乎同时叫出来,及至看清是张一鸣,这才放下心来。 姚静刹时间满脸通红,又急又羞地冲张一鸣叫道:“老公,她们俩欺负我。” 见到张一鸣进来,刘红赶紧放开了姚静,只有乐乐一贯恃宠,一只手仍没从姚静的身后拿出,反而笑嘻嘻地狡辩道:“我们没有。老公,我们在帮你做你该做的事情。” 看着三个女人白羊一样的身子飘浮在巨大的浴缸中,张一鸣心中升起无限的爱意,他不判断是非,也不责怪谁,只是笑了笑道:“都别说了,今天老公来侍候你们三个。” 乐乐这才将手从姚静背后抽出,引得姚静忍不住又吟了一声。 “你自己想得好处,还说侍候我们。”乐乐一边显得不满地说,一边却又叫道:“我先来。” 张一鸣在浴缸边蹲下,拍了一下乐乐的小翘臀,道:“老公今天是真的侍候你们,不做那件事。老公侍候你们洗澡,穿衣,待会还一个个把你们抱上床。” …… 2 “老公,你今天是怎么了?”当张一鸣侍候完乐乐和刘红,最后又回到浴室侍候姚静的时候,姚静忍不住问道。 张一鸣用浴液轻轻地涂抹着姚静光滑的身子,仔细地帮她洗浴每一寸肌肤,一边答道:“没什么。难道这不是老公应该做的吗?”张一鸣不想说他在外面听到了姚静讲的那句话,一时间对这几个女人涌起了无限的柔情蜜意。 姚静不作声了,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自己男人的服务,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这样,但是无所谓,她能体会到男人每一个轻柔动作的后面,有那么多爱,那么多怜。 洗浴完毕之后,张一鸣扶着姚静跨出浴缸,姚静光溜溜地站在张一鸣面前,因为下体没有萋萋芳草,一身白得耀眼。 张一鸣扯下一条毛巾开始擦拭姚静身上的水珠,轻柔地动作令姚静的面上开始泛出桃红,鼻息中有了若有若无的哼声。 “想了?”见到姚静的样子,张一鸣轻声问道。 “嗯。”姚静哼道。 张一鸣顺着姚静的身子滑下,慢慢蹲在了姚静面前,“老公给你开个小灶。”说完,张一鸣张口迎上了姚静那宛如初生婴儿般光洁的蜜部……。 …… 3 这一夜,张一鸣陪着几个女人躺着,难得的没有做爱,只是跟她们聊着家长里短的话,更确切地说是听她们一会儿笑一会儿聊着。 “老公,你今晚怎么了?不像以前那么色,连话也不说。”不知什么时候乐乐冒出一句。 张一鸣笑笑,“这样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色鬼转了性,总觉得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张一鸣想了想,道:“这一阵子我想出去转一趟。” 三个女人心里都是一懔,果然有事情。“去哪里?干什么?”刘红上次放了张一鸣去深圳,一直耿耿于怀,这回首先发问。 张一鸣笑起来,“有首歌听过没有?说是有个人想去桂林玩,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又没时间。我以前就是这样,一直想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却总是不得成行。最近我读到王石的一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向他学习。他把万科做成了中国房地产业的老大,可是他照样有时间周游世界。他的档次比我高,现在是完成7+2的壮举,我就先从中国玩起吧。” “你说什么呀,绕来绕去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刘红有些不满,“王石是谁啊?7+2是什么?他不会也像你这样是个大色狼吧?他有7个老婆2个情人?” 张一鸣一口鲜血几乎要狂喷而出,“好你个刘红,傻丫头还考博呢。”张一鸣笑骂到。 刘红大咧咧地也不介意,“我考博又不用考王石,干嘛要知道他?” “那王石的妹妹你一定知道了。”张一鸣说。 “是谁?” “王菲呀。” “是吗?”刘红有点将信将疑,自言自语道:“王菲有个这么色的哥哥?” 姚静也不知道王石,但是对王菲却是相当了解的。姚静在酒吧唱歌的时候,翻唱了王菲好多歌,现在乐静国贸老店那边请的一个唱歌的女孩子姚静特别喜欢,原因之一也是她唱歌很有王菲的特质。姚静知道王菲应该没有王石这么一个哥哥。 不过姚静还没来得及说话,乐乐再也忍俊不住,已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乐乐是知道王石的。“红姐你听他胡扯,王石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就是那家最著名的房地产企业万科,他们公司在北京还有很多楼盘呢。” 刘红这才知道上当,又羞又恼,狠狠捶了张一鸣一下,“术业有专攻嘛,你知道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有什么稀奇,那我问你,心肺肝胃脾位置在哪里,你能一一指出来吗?” 张一鸣本来跟着乐乐也一块笑了,听刘红这一问,他噎在了半途。除了心脏那怦怦乱跳的玩意他知道在哪,其它几样还真是不甚了了。 见到张一鸣那样子,刘红知道他答不上来,随即恨声说到:“这么常识性的问题,而且是你自己身上的东西,你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笑我?” 看刘红那样子她是真的生气了,一直未曾开言的姚静忙说:“好了别闹了。乐乐你也是,他不正经你还跟着瞎起哄,正事都还没有问清楚呢。” “怎么怪我呀?”乐乐不满地翘了翘嘴,“我是在帮红姐,免得她一直被老公蒙在鼓里。” 乐乐这话倒是没错,但姚静也只是责她不该那样笑,令刘红难堪了。 4 “好了,都不说了。”张一鸣赶紧圆场,然后又向刘红道了歉。刘红的性格本也不会长久生气,这时她已经知道了王石,便继续问到:“那什么是7+2?” 张一鸣便有些神往地道:“7+2是指世界七大洲的最高峰,外加地球的南北两极。王石酷爱登山和冒险,他和一帮志同道合的人立下的目标就是要征服这九处地方。” 乐乐虽然知道王石,但是她对7+2的含义也是不清楚的,这一回,三个女人们才算明白了所以然。 “原来王石不是色狼,是勇士。哪里像你,一天到晚色迷迷的,还拿自己跟王石比,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刘红有点报复意思地臭张一鸣。 张一鸣嘿嘿一笑,居然没有狡辩,反而开诚布公地说到:“你说得没错,在追求的目标上,你老公跟王石就是不一样。如果哪天你老公也说7+2,那倒真有可能是7个老婆2个情人。”张一鸣心想,我要是有了9个女人,要保护好她们,让她们每一个都快乐幸福,只怕比王石征服那7大高峰2个极点并不容易,从这一点上看,我怎么就不是勇士了?不过这些自我标榜的话,就不用对这几个女人们说了,既然她们是自己的女人,那么保护她们,让她们幸福本就是份内之事,吹什么吹呢?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女人们凭什么跟着你? “老公,你还没说你到底要去哪里,干什么?”姚静再次追问道。 “我想去一趟湖南,找一个朋友。”张一鸣并不想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她们。 “真的吗?带我去。”乐乐抢先说到。 “下次吧。”张一鸣心想留下乐乐跟姚静和刘红在一起,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还算有点反击之力。“还不一定能找到人呢,多年不见了。” 只要张一鸣不是开玩笑,他的话乐乐也不敢不听。乐乐撇了撇嘴,不说什么了。 “刘红,你这一阵住到世纪公寓去吧,你们大家在一起,多热闹啊。”张一鸣又对刘红这样说,其实他是想她们在一起安全点。乐乐这时似乎有点明白了张一鸣的意图,便也开始说服刘红。住到世纪公寓并不是什么令刘红为难的事情,没说几句她就答应了。 姚静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道:“我这一阵收到好几封青基会转来的信,同一个人写给我的,是湖南一个乡村的教师,希望我们基金把她们那里列为捐建小学的名单,她说她们的学校已经很破旧了,随时会有倒坍的危险,她真为孩子们担心。你去湖南那边,正好去看看,你看怎样?” “在哪里?”张一鸣问。 “嗯……”姚静沉吟了一下,“不记得了。我查过一次,好像是湘西的一个地方,明天我把信拿给你。” 湘西?那正好顺路。张一鸣于是点头道:“好,我去看看。” 卷十四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绕道长沙 1 张一鸣本来打算第二天就动身往湖南,没想却接到胡炳松的电话,12月30号他们三人合资的羊城大富豪山庄正式开张,胡炳松请张一鸣和方正辉去广州参加山庄开业仪式。拿下家纺这度假山庄后,胡炳松原来保证新的大富豪山庄一个月内开业,最终还是稍微拖延了一些,不过总算赶在了元旦假期之前。 这个山庄张一鸣从来也没打算真正介入经营,因此开业仪式去不去本无所谓,但是方正辉正好这时候又去了美国,也没法出席,张一鸣觉得北京这边一个人都不去似乎老胡的面子上不好交代,于是张一鸣跟姚静她们说,他先去广州应个景,然后从广州直接去湖南。 大富豪山庄的装修极尽奢华,张一鸣转了一圈后方才明白难怪工期拖延了,以这样的翻新和装修的工程量,能在这一天开业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张一鸣并没有在山庄多做逗留,上午的仪式完了之后向胡炳松告个罪便想离开。胡炳松见张一鸣的样子是真急着有事要走,再说张一鸣这种完全放手不管的态度对于胡炳松来说也不是坏事,张一鸣真要事事指手划脚,这合作反而不好做了,因此胡炳松并没有强留,只是把张一鸣作为山庄老板之一介绍给了些朋友认识,然后便由得张一鸣去了。 既然到了广州,张一鸣便又去了一趟家纺,听公司管理层汇报今年的经营情况。经审计后的财务报表起码得到春节后才出得来,但是目前离年底只有两天了,公司财务部对业绩的粗略估算已经不成问题。其实不用听张一鸣也知道,这一年在家纺这一仗上打得相当漂亮,扭亏不成问题,而且略有盈余。 在给管理层的会议上,张一鸣大致定下了明年的努力方向和今年的奖励原则。虽然公司刚刚扭亏,当年利润还很微薄,历史亏损更是未曾弥补,但是大家的努力是必须得到回报的,没有赏罚何来管理? 最后张一鸣又去了三超研究所,和吴工见了面,聊了聊。张一鸣对三超材料的重视吴文忠是早已经体会到了的,这老头潜心多年的事业在今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不但研究经费不用再愁,个人地位也上升了,这让老头的精气神都旺了很多,每次跟张一鸣见面,张一鸣都能感觉到老头越来越精神抖擞。关于特种超厚三超材料的研究,老头已经理清了技术线路,开始准备试验。因为这是在已有的三超材料基础上的变种和改进,如果技术思路对头,出结果会很快的。 2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张一鸣忍不住又给欢欢打了电话,想问问洪三宝的情况,更想叫她来见个面,不料电话接通,欢欢在深圳。张一鸣忍住失望,只得告诉欢欢自己打算明天去湖南找她那个黄师叔,然后又问起洪三宝最近有何动静。 “还是我上次说的那样,他现在重要的事情是先得弄钱。”欢欢说,“关于报复你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提起过,我故意往这方面引了几次话题,发现他对你恨归恨,一时还真顾不过来。” “是吗?”要这样的话,张一鸣对自己去湖南期间女人们的安全又要放心些。不过张一鸣心里总有些奇怪,这洪三宝在搞什么鬼? “你说洪三宝拉你帮他做几笔买卖的事……?”张一鸣再次狐疑地问欢欢。 “没错,就是这事拖住了他。我来深圳也是为这事做准备。” “到底什么事?” “老公,你就别问了。”欢欢撒了个娇,然后又有些得意地说:“等做完了我告诉你,这次我会让洪三宝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一鸣明白了欢欢的意思,心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洪三宝这厮胆敢想对自己的女人下手,决不能轻饶了他。 “好,老公等你好消息。”张一鸣轻松地笑道:“到时候好好奖励你。” “哼,你能有什么奖励,我又不缺钱。”欢欢不屑。 张一鸣立刻便想说几句色话逞些口舌之欲,便先问:“你现在在干嘛?” “飚车。在广深高速上。”欢欢的声音中透着十分的爽快。 张一鸣听到这样,硬生生把满肚子色色的挑逗话咽了回去,他可不想欢欢分心出了车祸。 “老公,找个时间我要跟你比一把,上回抓了那小姑娘,我跟你还没比过瘾呢,那回你太逊了,好几次等得我不耐烦。” 欢欢这说的是绑了赵敏那次,张一鸣一听来了劲,不服道:“臭丫头,跟老公叫板,那回你开什么车我又开什么车?下次公平比试,老公定叫你死得比在床上还难看。”一不留神,张一鸣的色语还是流露了一小点。 欢欢也不服气,抓住张一鸣的话嘻嘻笑道:“床上是要越晚到终点越好,赛车是要越早到终点越好,你要像在床上一样跟我比,你死定了。” 欢欢的话引得张一鸣小腹内一阵阵热气乱窜,直恨不得现在她就在身边,摁住了狠狠爱她一回,这个臭丫头,嚣张! 3 张一鸣查了一下,离凤凰最近的机场在张家界,可惜第二天没有飞往张家界的航班,张一鸣只能先飞长沙,准备再转火车往湘西方向去。 第二天下午,在黄花机场下飞机后,张一鸣打的直奔长沙火车站而去,行至半途,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周蜜不是在长沙的警校培训吗?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去看看她?于是,张一鸣告诉司机警校的名字,临时改变了行程。 警校不大,在岳麓山下,到达校门口下车后,张一鸣想进校园,却被门卫拦住了。 “喂,找谁?”门卫问。 张一鸣一愣,“噢,我找周蜜,在里面读书的。” 门卫打量了张一鸣几眼,“证件。” 张一鸣也看了看门卫,想起这里毕竟是警校,跟普通学校不一样,便没多说,拿出身份证递给他。 “张一鸣。”门卫看了一眼身份证,把张一鸣的名字念了出来,“你找周蜜?你们俩什么关系?” 张一鸣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是她哥。” “这种问题也需要想想才能回答?”门卫脸上怀疑的神色顿起,大概是在警校呆久了,虽然是一门卫,却早已养成怀疑一切的天性和分析一切的癖好,“哥?什么哥?姓都不一样,表哥?这里面的女学生十个有九个半都把男朋友谎称为表哥。这里是警校,不准谈恋爱的。”门卫表情严肃又显得很有办案经验地说。 张一鸣被这“二鬼子”警察的假模假样和拿腔拿调逗得笑起来,调侃地问道:“怎么会是九个半呢?人怎么有半个呢?” 没想到这“二鬼子”倒是一严谨之人,说话并非无凭无据地信口雌黄。“曾经有一个女学生的男朋友真是她远房表哥,所以只能算半个。”“二鬼子”没有随着张一鸣笑,而是表情认真地说道。 张一鸣一见这架势没了脾气,知道跟这种人不能较真,否则在这门口纠缠一天也进不去。 “是这样,阿Sir,我是周蜜的姐夫,我们那管姐夫都叫哥。”张一鸣只得对门卫善意地欺骗了。不过张一鸣知道确实有很多地方管姐夫习惯叫哥的。 张一鸣那句“阿Sir”令门卫觉得又洋派又有面子,脸色一下好了许多,也没再去推理这姐夫的真假,把身份证退给张一鸣,道:“你填个会客单吧。” 填完单子,递给门卫,张一鸣问一句:“我能进去了吗?” “不行,就是亲哥也不行。在这等,我叫她出来。” 门卫查到周蜜宿舍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还好,周蜜在宿舍,电话正是她接的。“周蜜,你的姐夫——哥来看你,在门口,你出来吧。” 站在一旁的张一鸣心想,这不是警校吗?怎么感觉跟监狱似的。 4 周蜜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来到校门口,门卫一说姐夫,她就知道是张一鸣来了。 “姐夫,你怎么来了?”因为门卫在旁边,周蜜便就以姐夫来称呼张一鸣。 “出差路过长沙,顺便来看看你。”张一鸣心照不宣地笑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穿着警服的姑娘,半年不见,令人耳目一新。 经过警校一个学期的培训,周蜜的神态气质都变得精神了很多,很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周蜜交了一张出门条给门卫,便拉着张一鸣往校外去了。 “你们出来一趟不容易吧?”路上张一鸣问。 “嗯。得请假,论小时,还得按点回去,不能超假。” 张一鸣苦笑起来,他是最受不了这种约束的。“那你可受累了。” “不累。我习惯。”周蜜很干脆地说。 张一鸣不禁看看周蜜,现在从每一个小小的细节上都可以看出周蜜的自信心强多了。张一鸣想起周甜,她见到妹妹这样,应该感到欣慰了,这还真得感谢刑警队的王队长。 “那你今天请了多久的假?” “到晚上十点。” 张一鸣看看时间,还不到四点。“你知道是我吗?出来时就预先请了假。” “嗯。”周蜜点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姐姐都不在了,除了你,还有谁会说是我姐夫。” 听到周蜜伤感,张一鸣赶紧把话题岔开,“怎么样,带我去哪儿玩呢?还有六个小时。” 周蜜抬起头,恢复了晴朗的笑容,“随你,岳麓山就在后面,橘子洲头也不太远,这是附近最有名的两个景点。” 张一鸣想了想,道:“那就岳麓山吧。”   卷十四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迎风采蜜   1 张一鸣曾到过长沙几次,但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并未在长沙的任何一处景点游玩。这次若不是想起周蜜,肯定又是直奔火车站后匆匆离去。 周蜜显然对岳麓山已经很熟悉了,从南大门进山后,便引着张一鸣慢慢向上爬,并一路介绍着景点的情况。 天气很冷,又并非节假日,山里的人不太多。没走多远周蜜说:“前面就快到爱晚亭了。今天我们来得晚,估计是爬不到山顶了,我们到半山亭就下来,怎么样?” 半山也好,山顶也好,这些张一鸣无所谓,旅游要的是个实实在在的过程,而不是去过某某地方的虚名,走马观花匆匆而过,自认为哪里都去过,仔细一想哪里都没留下印象,这是最没意思的。 不过周蜜的话还是有点打击张一鸣的兴致,不为别的,而是她那句“前面就快到爱晚亭了”。在张一鸣的印象中,岳麓山最有名的就是爱晚亭了,甚至超过了岳麓书院。从儿时起张一鸣就已经知道毛主席,知道爱晚亭,而岳麓书院为何物,对于那时的张一鸣来说是不存在的。这么著名的景点,怎么刚进山门,还没经过艰苦地跋涉,说到就到了呢?这岂不有点扫兴? “怎么爱晚亭就到了?”张一鸣忍不住问一句。 “是啊,怎么了?”周蜜对张一鸣的问话有些不解。 “爱晚亭不是在山顶吗?” “谁告诉你爱晚亭在山顶的?” 是呀,谁告诉的呢?张一鸣一愣,半晌才笑起来,自我解嘲道:“没谁告诉我,我就是自个想的,这么大的名气,那不得高高在上嘛。不爬个半死岂能让你轻易见到?” “想当然。”周蜜笑起来,“还是张大哥你有受虐倾向?” 张一鸣也嘿嘿一笑,“看来湖湘文化重实不重虚,在此可见一斑。管它高高低低,好就是好,不好的东西放到天上去也还是不好。就像钱钟书说的,猴子爬得越高,它那丑陋的屁股也不会变得好看,反倒是叫更多人见到笑话。” 就这样说话间,爱晚亭到了。并不大的一亭子,建造结构亦不复杂,由四根红柱支撑,单檐翘角,凌空欲飞,倒是亭上“爱晚亭”三个大字,气势恢宏,看得出是毛泽东亲笔。亭内立有一碑,上刻毛泽东词《沁园春?长沙》,亦是手迹。 张一鸣和周蜜在亭内停留片刻,周蜜又道:“这亭原名红叶亭,都说北京香山红叶出名,其实到了季节,岳麓山的红叶也是一片火海,我看一点也不比香山差,可惜你来晚了。” “无所谓早晚,四时自有四时的美。”张一鸣淡然一笑,“我们继续上吧。” 2 如周蜜所料,俩人爬到半山亭,暮色已重,游人更稀,若再往上怕是不便下山了。 “张大哥,还爬吗?”周蜜征求张一鸣的意见。 “算了吧。”张一鸣站在亭中看着四周的山景,又道:“佛家有种境界,花未全开月未圆,这种时候反是美之极致。我们今天就到这,剩下的就留个念想,下次还来呢。” 周蜜的眼中有亮光一闪,“张大哥,你下次还来吗?” “当然。你在这,我一有机会就来看你。” “那你这次什么时候走?”周蜜追问一句。 张一鸣心里一动,似乎感到周蜜的一丝依恋之情。跟她姐姐一样,周蜜应该也是那种腼腆而内秀的女孩子吧。 “恐怕明天就得走,这次真的还有事情。”张一鸣尽量将语气中的歉意表达出来,他不想对一颗敏感的心中那种依恋熟视无睹。张一鸣宁愿最后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想无意中让周蜜心中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快乐,那样他会觉得对不起周甜。 “哦。”周蜜轻轻吐了一字,便没再作声。明天就是元旦假期,警校的学生可以自由活动,可惜张一鸣要走。 起风了,山里的风呜呜的,有呼啸之势,还夹着南方的潮湿之气,竟是相当的寒冷,周蜜不由得抱住了双肩。 张一鸣这才注意到周蜜的警服并不厚实,他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到周蜜身上。风衣上还有张一鸣的体温,周蜜一下子觉得从心里暖了起来。 “冷吗?” “有点。” 张一鸣想都没想,一伸手,将周蜜揽在了怀里。这一下,周蜜一点都不冷了,但是一颗心却怦怦的狂跳起来,身体也开始颤抖。 张一鸣很奇怪,将周蜜搂得更紧了。“这么冷?我们赶紧下山吧。” “不,不冷。”周蜜几乎牙都在抖,“再,再站一会。” 张一鸣忽然间明白了,周蜜的颤抖并非因为寒冷。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周蜜的脸,那上面早已染上浓浓的羞涩的红云。一低头,张一鸣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周蜜仍在发抖的双唇。 周蜜嘤咛一声,全身似乎失去了力气,倒向张一鸣怀里。张一鸣用力搂紧她的腰,同时吸出了她甜蜜芬芳的娇舌。 3 良久,唇分。周蜜满脸娇艳似火,埋头垂眼,不敢与张一鸣对视。因为并未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张一鸣也有些脸热,于是便把周蜜搂在怀里,让她埋首于自己胸前。俩人就这样不看不说,静静地相拥站着。 “张……姐夫,姐姐会不会……怪我?”不知过了多久,周蜜细如蚊呐的声音从张一鸣的胸前轻轻响起,不知为什么,她再一次叫出了姐夫,是在提醒自己,这个人,这个刚刚吻了自己的男人,是自己心灵中的姐夫,是属于那已在天国的姐姐的吗? 张一鸣松开了紧紧搂住周蜜的手,捧起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目光对视,张一鸣看见周蜜脸上绯红依旧。 “不会的。你姐姐希望你快乐,怎么会怪你呢?你快乐吗?” “如果姐姐不怪我,我就快乐。” 怎么会怪你呢?要怪也只会怪我,张一鸣心想。 “周蜜,我……有女朋友。”张一鸣实在不知怎么开口,但又不得不说,不然只怕对她的伤害更深。 “我知道。”周蜜低下了头,“想也想得到,你这么出色,怎么会没有……。”周蜜突然又倔强地抬起头,“只要姐姐不怪我,其他人我不在乎。我也不跟她抢,等你要跟她结婚了,我就,我就……走开。”周蜜的声音又低了下来,“我经常梦到姐姐,每次她都跟你在一起,每次她都说你好。可是,每次、每次你要亲姐姐的时候,你就消失了。姐姐从来都没有被你亲到过,我知道她很难过,她愿意你亲她,那是她自己的意愿,跟你有没有女朋友无关。” 张一鸣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抚摸着周蜜的脸颊,轻声问:“岳麓山的红叶,有你现在的脸这么漂亮吗?” 周蜜的双颊刹时更红了,双目中也有欲滴的羞涩,“从来没有人说我漂亮,岳麓山的红叶却是万人赞美,我哪里比得上。” 张一鸣摇头,“不,红叶再美,也只能寂寞地燃烧,你的脸现在却洋溢着充实的幸福。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美丽,关键是哪一个的男人能有幸欣赏到。” 张一鸣再次低下头,这一次周蜜没有软倒,却是踮起脚尖迎了上去……。 4 黑夜开始蔓延,山风更加呼啸,半山亭的四周早已空无一人,亭子里的俩人相拥相吻,忘了时间,忘了世界。 真是人如其名,周蜜的津液有一种甘甜,仿佛香醇的蜜。张一鸣还能感觉到周蜜警服下小巧的突起,活泼泼地顶在自己胸前,这让张一鸣记起周甜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张一鸣捂住她曾经也一定像这样欢快的白兔,眼睁睁地看着她生命的流逝。这记忆让张一鸣心里发痛,他不由自主地狠狠箍住周蜜的细腰,狠狠吸吮周蜜的芳唇。 直到周蜜哼了出来,张一鸣才清醒,他放松下来。“对不起,弄痛了你。” 周蜜摇摇头,不说话,眼里亮晶晶的有光芒闪烁。 看着周蜜的脸,看着她的眼、眉、鼻、唇,恍惚中张一鸣似乎觉得自己生命中那个短暂相遇后便成永远怀念的周甜又站在自己面前。张一鸣嘴唇翕动,喃喃而无声地说了句:“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如果……你想,就……要吧。”周蜜细如蚊鸣的声音听在张一鸣耳里却如一声惊雷。 “你、你也会……读唇语?” “嗯。” 若不是周蜜这一声轻嗯,张一鸣几乎以为她被周甜的灵魂附体。 “周蜜,我……” 周蜜堵住了张一鸣的嘴,“你不用说,如果你想,我愿意。姐姐没有得到的,我想替她得到。” 张一鸣再也无法忍耐,一低首,首先把头埋在了周蜜胸前的沟壑之间……。 …… 风衣下,周蜜的下体已经赤裸,张一鸣激昂的欲望已经抵在那天堂的门口。周蜜感到了张一鸣的犹豫,这时她表现出了她的勇敢和坚定。“姐夫,就把我当成姐姐,进入她的天堂,让她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让她在天堂里从此不再孤单,不再有缺憾。” 长驱直入,张一鸣冲破了甜蜜的防线,天上人间,一对姐妹被撕裂后的笑容和泪水中,张一鸣完成了一段前世的宿缘。 张一鸣仿佛一只狂蜂浪蝶,迎着夜的山风,采撷蜜的甜美……。 …… 初承雨露的周蜜禁不住张一鸣的几许伐笞,片刻之后便已酸软,摇摇欲坠中花心乱颤,已是要来的光景。已阅过数女的张一鸣对于自己的收放已能够控制,察觉到周蜜的情况,他一边加速一边爱怜地说道:“周蜜,别忍着。” “嗯。”周蜜勉力应答,又问:“那你……?” “别管我。” 周蜜便再不强忍,倏忽间便周身一软,淋漓尽致地泄了。张一鸣一边抱紧她,一边抓准时机,也和她一同奔向巅峰。张一鸣本来完全能够控制住自己,但是他想给周蜜的第一次一个完美和完整的记忆。 张一鸣又将周蜜搂在怀里,极其温柔地爱抚和亲吻着,化解她肯定存在的第一次的痛楚。 “姐姐会不会怪我?”周蜜喃喃地又问起这个问题。 “不会,决不会的。你姐姐会谢谢你,也会替你高兴。” …… 山下,是城市的灯火,头顶,是天上的星光,当张一鸣和周蜜双双开始下山之时,他不禁心想,天上的周甜可曾看见今夜的一切?她会在祝福吗? 这一对甜蜜姐妹啊……   卷十四 第一百三十九章 翠翠姜糖   1   第二天有长沙飞张家界的航班,张一鸣得以免除坐火车的辛苦。 在飞往张家界的飞机上,张一鸣想着昨天和周蜜之间出乎意料发生的一切,心里生出很多感慨。法能大师说他命里桃花很重,这个预言似乎越来越明白无误地被一次次证实着。 中国文化中有很多神秘的东西,比如相面算命就是一种,张一鸣原来从来不信,但是现在却有些动摇,原来不信是不是只因为没有碰到像法能这样的高人而已?西方人讲究理性和科学,那么用科学来解释,毫无准备又似乎非常自然地拥有了周蜜,这算什么?潜意识?在内心深处,其实自己早就想这样? 张一鸣摇摇头,又想起昨天下山时候发生的一个小插曲。 张一鸣和周蜜下山的半途中,遇到一对小青年正对一个女孩子调戏。后来知道,那女孩是山下一大学的学生,因为失恋,在岳麓山上徘徊直至天黑。岳麓山下学校多,这种事情时常会有。而两个小青年也就是山下的无业混混,在山上溜达时见到女孩,先是劫财,后来发现天色已晚,四下无人,女孩姿色也不错,便又起了劫色之心。 出于警察的正义,也是出于身为女人对这种事情的愤怒,周蜜哪能不管这种事情,见到情况后冲上去就喝止那两个小青年。小青年就是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一见周蜜和张一鸣的模样,不但不怕,反而调侃,一个道:“哟,警校的学生吧?还没毕业呢,就要伸张正义了?”另一个凶狠些,手里拿着块石头,威胁道:“你们他妈的少管闲事,你们能来这山上做野鸳鸯,哥们就不能爽一把?再叫,老子砸死你们。” 大学所在地的混混们向来是不把学校里的学生放在眼里的,在别的地方,在张一鸣自己读书的那个时代也是这样。 张一鸣见那孩子拿块石头,连正经的凶器都没有,便知道这俩屁孩子是临时起意,也不是什么惯犯,本想吓走他们拉倒,谁知另一位嘴上特不干净,冲周蜜又道:“警校的小姐姐,刚才你这位哥哥是不是没搞爽你,要不要哥们再给你梅开二度?” 俩屁孩子本来也只是嘴痒,信口胡说,偏是周蜜刚才真和张一鸣在这山上有了云雨之事,听得他们嘴里不干净的话,周蜜心里又羞又气,拔腿就冲了上去。刚刚破身的周蜜这一急,还没冲到他们面前不由下体一痛,双脚打了个趔趄。俩孩子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不是没被搞爽,是爽过头了。”这一句话又是歪打正着,周蜜气得闷哼一声。 这时候张一鸣哪里还忍得住,加上又心痛周蜜新瓜初破,他紧跨两步,挡在了周蜜前面。拿石头的孩子已经上前,张一鸣二话不说,把原本准备出言警告或劝诫的心思收起,抬腿就是一脚。张一鸣文气的外表一向具有欺骗性,那孩子根本没有料到这一脚,即便料到,现在张一鸣的身手他又如何躲得开?张一鸣一脚踢在他腰上,咕隆一声,那孩子倒地后手里的石头也不知滚到哪里,人却稀里哗啦往坡下滚了好远,在那哎哟哎哟的,爬不起来。 另一个没料到张一鸣有这一手,撒腿就想跑,被张一鸣一步追上,抓住脖子上的衣领拎回来,一把拧住他的一只手,这孩子便觉手腕上像被铁箍箍住一样,动弹不得。 张一鸣嫌他刚才嘴臭,冲他嘴巴啪啪的扇了两个巴掌。“小毛孩子,满二十没有?就干这种事?” 这孩子被打懵了,讷讷地直说:“满、满二十了,可、可以干了。” 张一鸣哭笑不得,又在他头上敲了几下,“可以干了?可以干什么了?犯法的事你多大了也不能干。” 孩子这才清醒过来,连声求道:“是,是,再不干了。大哥,原谅我们一回。” 张一鸣和周蜜当然没有原谅这俩混小子,周蜜打电话叫来派出所的警察,带走了俩人,又陪着那女学生一块录了口供,这一阵折腾,直到晚上九点多。 警校的学生是不可以在外面过夜的,张一鸣在附近找宾馆住下后,周蜜才依依不舍地回学校去了。 2   在张家界下飞机,张一鸣叫了辆的士直奔凤凰。开始司机不肯跑长途,后来禁不住张一鸣出的高价,而且先付钱,这才得以成行。到达凤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当车接近沱江边的时候,张一鸣居高临下,看见沿江边一大片民居那层层叠叠的黑色的瓦顶,没来由的,便像跌入了时间的隧道之中,似乎有些悲从中来,又似乎有些喜不自禁。这样的屋顶,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这就是那座千年的边城?这就是养育了沈从文、熊希龄、黄永玉的沱江?时空变幻中,当年的翠翠是否真的存在过?是否依然存在着? “师傅,到凤凰了,你要到哪里?” 的士司机的话惊醒了思绪中的张一鸣,原来,车已经从沱江上的石桥开过,进入了凤凰县城。 “哦,麻烦你把我带到一家宾馆,大一点的。” 司机笑笑,“凤凰没有什么大宾馆,我给你尽量找好的吧。” 元旦假期,这里的游人还不少,前两家宾馆居然没空房。找到第三家,档次已经很勉强了,这才有房让张一鸣住下。 稍事休息,洗了个澡,已经晚上七点多,张一鸣决定出去转转,吃点东西,也看看凤凰古城的夜景。 出了宾馆打听之后,张一鸣知道古城主要是沱江边上的区域,那里是刻意保存下来的,要去就去那里,其他地方也就跟一个普通的小县城差不多。 古城狭窄的石板街道上游人很多,很有点摩肩接踵的意思,张一鸣走马观花,听着四周飘来的一些对话,知道若是在五一、十一黄金周,这里会更加拥挤不堪。 街道两边的店子多是卖些当地特色工艺纪念品,例如银饰,例如蜡染、扎染的布艺品等等。走着走着,张一鸣觉得扑鼻而来到处都有一种带点辛辣的甜丝丝的味道,走到一家店铺一问,才知道是姜糖的气息。这是一种当地特产的,掺有姜汁制成的糖品,又甜又辣,甜而不腻,辣而不燥,有驱寒散热,润肺暖胃,化痰止咳之功效。 这倒是个奇怪的东西,会不会跟这里的姑娘们一样,既有多情时候的甜蜜,又有生气时候的泼辣? 3   正这样想着,张一鸣无意中一眼瞥见不远处街边一处小店,一姑娘身穿传统的蜡染服装,正在给几个客人称姜糖。与其他商家不同,这姑娘盈盈的笑意中似乎还有着一抹羞色,动作里也没有显出商家的麻利和匆忙,却透着一种轻柔和优美。 张一鸣心旌一荡,印象中湘西之地民风淳朴但也剽悍,就像那姜糖一样,甜中还带着辣,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也有如此婉约的女子。 张一鸣抬头看了一眼那店铺的招牌——翠翠姜糖,是有意借用还是巧合?她也叫翠翠? 待那几个客人走后,张一鸣踱到翠翠姜糖店边。“你这个,怎么卖?” “你是要包装好的还是另外称?”姑娘本已低头在看着什么,听见张一鸣的声音抬起头来,露出那种柔中带羞的笑容。 “就这种包好的吧。” “小包5块,大包50。大包有盒子,很漂亮,可以送人。”姑娘说着指了指几个包装还算不错的礼盒。 “我能尝点吗?”张一鸣问,指指她那散装的姜糖。 “可以。”姑娘一直柔柔地笑着。 那姜糖有红的,也有白的,张一鸣一样拿了一块尝了,确实还不错。 “来两个大包吧。一包红糖的,一包白糖的。” 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柜台下面,才发现姑娘刚才低头是在看书。不知怎么的,张一鸣不太想走,就想和这姑娘多聊两句。 4   “你边做生意还看书?言情小说吗?”张一鸣没话找话地问,姑娘这个年龄似乎要看也是言情小说。 姑娘有些脸红,“不是的。”她说着把书给张一鸣看了一眼,竟是一本《高等数学》,这令张一鸣很有些意外。 “我在自学考试。”姑娘解释说。 “是吗?什么专业?” “企业管理。” 张一鸣不禁看了一眼姑娘,又看了一眼她的小店。这么一个店面,需要企业管理吗? 姑娘看出了张一鸣的意思,但并没有生气,“我不会总守着这个店子的。等我拿到文凭,我想去大城市,到大公司工作。” 张一鸣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两眼其实很不礼貌,不过他内心里也只是好奇心使然,并没有半分轻视姑娘的意思。听姑娘这样一说,张一鸣连忙补救道:“你一定行的。” “你就叫翠翠?”张一鸣又扯上另一个话题。 “是啊。”姑娘又笑起来,“好多人都以为我是借沈从文小说中的人名打招牌,不过我也是有这个用意在里面,正好我就是叫这个名字。” “用这个店名,生意会好些吗?”张一鸣笑问。 翠翠摇摇头,也笑,“现在知道沈从文的人倒还是很多,但是真正读他小说的人少了。” 是啊,快餐文化的时代,谁有心思去咬文嚼字,细细品味一段渐渐远去的历史风情? “你要是叫小燕子姜糖,可能会好些。”张一鸣开玩笑。 翠翠觉得张一鸣挺有意思的,便也玩笑起来,“那叫还珠格格姜糖更好,就说是宫廷秘方,可以滋阴壮阳,养颜益寿。可惜乾隆皇帝没到过我们凤凰,不然真留下一个什么格格也说不定。” 张一鸣突然心想,乾隆爷要是真留下格格在此,没准你就是她的后人,瞧你这与众不同的气质,你的祖先若也是这样,乾隆爷一定喜欢。这话张一鸣几乎就说了出来,但终于还是给压下了。说这样的话,也太轻佻了些。 说了半天,张一鸣实在再找不出什么话题还赖着不走,最后想起来,便问:“你们这里有家姓龙的老先生开的武馆,你知道在哪里?” 翠翠又笑起来,“有是有,但不叫什么武馆,叫龙腾文武学校,在县城外面,你一问就知道。” 张一鸣也醒悟过来,这年头,还叫什么武馆,多土啊。现在流行的是文武学校,一切从娃娃抓起,小孩子就进校习武修文,以求将来成为文武双全的好儿郎。 张一鸣谢过翠翠,这才满怀留念地离开了她的小小姜糖店。   卷十四 第一百四十章 得见师叔   1   虽然不知道学校的作息时间,但是张一鸣估计既然是文武学校,早上的晨练肯定是很重要的环节,所以第二天他起床后,先是吃了一碗当地的米粉做早餐,然后又刻意溜达了一下,待时间已过八点,这才往学校去。 龙腾文武学校在当地很有名,确实不难找,不过就是远点,在县城的老外面。张一鸣问清楚后,花了10块钱让一辆摩托车送自己过去了。 听说要找校长,接待张一鸣的教务主任——应该算是教务主任吧——奇怪地打量了他两眼。看张一鸣这年纪,肯定不是自己想来学校学武习文,但是看他这年纪,也不像是有适龄的孩子可以送来学校的。不过奇怪归奇怪,教务主任还是相当客气,“校长不在,你有什么事情?” 张一鸣也不想跟他这多绕,便道:“说起来,我是龙校长的晚辈,他是我的……姨父。” 张一鸣也不管这样的表达对不对,自己的女人的师叔的男人,该怎么称呼? “哦——”教务主任更热情了。 “我是来看看姨和姨父,但是多年不见,我不知道他们住哪里,所以……” “没问题,我带你去。”教务主任满口答应下来。 黄师叔家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山脚下,自家建的房子,三层楼房,有很大的院子,不远处还有菜地。张一鸣看着这栋房子,呼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心里便想这人老往大城市里钻真不知图个什么,就像眼前这样一栋庭院小楼,搁北京那叫别墅,不起码得千八百万的?很多人没准就是从家乡的这种小楼里出来,一头扎进北京的人海里,拼死拼活,为嘛?还是为了挣这么一栋小楼。 进了院子,教务主任叫了两声校长,一个妇人出来了。张一鸣看着她,实在没想到乡土之间的这个妇人举手投足竟然有一种雍容之气。凭直觉,张一鸣觉得这就是黄师叔,虽然她看上去没有欢欢说的六十多岁。 “嫂子,你家外甥来看你了。”教务主任年纪也该有五十以上了,而且跟妇人似乎很熟,因此叫她嫂子。 妇人看了张一鸣一眼,脸上有一丝疑惑,但很快消失了,露出得体的笑容,也不置可否,先对教务主任道谢:“哟,难为你带他过来,进屋喝杯茶吧?” 教务主任知道人家亲戚来访,自己不该久留,因此连忙推辞,说学校还有事,赶紧就离开了。 “你是……?”教务主任走后,妇人这才正式转向张一鸣,眯起眼盯着他,疑惑地问道。 张一鸣看见妇人的眼里有凌厉的眼光一闪,这眼光让张一鸣立刻想起武侠小说中常见的一个词——身怀绝学,没错,一般人眼里是闪不出这种光芒的。 “黄师叔,我叫张一鸣,是欢欢的……男人。”张一鸣本来想说“男朋友”,一想又觉得这称呼似乎太文绉绉了,在这老妇人面前,是不是用这种乡土特色的称呼更加得当一些? 张一鸣一句黄师叔,妇人心里已经明了八分,待听到欢欢二字,便全部清楚了。 黄师叔“哦”了一声,脸上露出笑容,忙招呼张一鸣进屋。 2   一边进屋,黄师叔一边说,她那老头子一大早就被接到乡下去给人看病了,还不知道今天能否回来。 进了堂屋,屋里放着一个火盆,烧了一盆炭火,红彤彤的,人看着先就觉得暖和了。黄师叔让张一鸣在火盆边坐下,又给他泡了一杯热茶,这才自己也在张一鸣的对面坐了。 “冷吧?烤烤火,喝点热茶,一会就好。”黄师叔对张一鸣说。 “还好。”张一鸣含笑答道。 黄师叔仔细看了看张一鸣,道:“也是。我看你这气色,底子应该还不错。” 张一鸣不清楚黄师叔说的只是泛泛指他的身体底子,还是看出了他的内功底子,也不好怎么回答,只好又笑笑。 “你这是从哪来?”黄师叔又问道。 “北京。” “哦,欢欢在北京吗?我可是有好些年没见到她了。”黄师叔一边说着,一边似乎在回想最后一次见到欢欢是在什么时候。 “没有。欢欢正好有些事情在外面,不然这次她也会和我一起来看您了。” 黄师叔微笑起来,语气中又似乎有些担忧和爱怜,“欢欢这孩子,担子太重了,压力大,你以后多替她分担些才好。”停顿了一下黄师叔接着说:“你刚才叫我师叔,那肯定是欢欢把桃李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张一鸣点点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见山地把来意说明了,从刚才黄师叔的语气,她是很爱惜欢欢的。 “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吧?”黄师叔一点不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偏僻小县城里的老太太,张一鸣突然冒昧地只身前来,而且直接以桃李结门内的辈分相称,不会是简单地拜访。 张一鸣看得出来,黄师叔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她已经问出来,张一鸣决定便直说了。“师叔,欢欢一直跟我说,想重振桃李结……” 张一鸣话还没说完,黄师叔便已明白过来,伸出手抓住了张一鸣的一只手腕。这样的经历张一鸣已经有过多次,他知道黄师叔这又是要探究一下他的功力,便平心静气,意聚丹田,任由黄师叔那道细微的内力开始在自己周身游走。 令张一鸣奇怪的是,黄师叔的内力中只有一点桃花内力的影子,总的来说却是一种张一鸣不熟悉的内力。她不是丁字桃花的执花人吗? 没多久黄师叔便放开了张一鸣的手,连着点了几下头。“欢欢是想叫你出来重振桃李结?” “是的。”张一鸣点头。 黄师叔的表情有些欣慰,“没想到终于叫她找到了这样的人,至少从内功来说,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合适人选。我刚才说欢欢这孩子担子太重,就是指的这个,从她师父开始就一心想着重振桃李结。当年我曾劝过,何必呢?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而且有多大意义也不好说,可是她师父很执着。” 听到黄师叔后面那半截话,张一鸣不禁心里有些不踏实起来,似乎黄师叔对重振桃李结的事情并不热心。 “师叔,我听您的意思,您并不赞成欢欢的想法?”张一鸣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如果连最喜欢欢欢的黄师叔都不赞成,那张一鸣做门主的事情可就真有点任重而道远了。 3   “黄阿婆,你在吗?”一个张一鸣有点熟悉的声音恰在此时在院子外面想起,打断了张一鸣和黄师叔的谈话。张一鸣心里不禁觉得有一点奇怪,难道这里还有自己的熟人不成? “在呢。是翠翠吧,你怎么来了?”未及张一鸣多想,黄师叔已经在屋里回答了,一听到翠翠二字,张一鸣立刻知道了来人是谁,原来是昨晚买姜糖时候聊了好一阵的翠翠。 她怎么来了?真是巧了。张一鸣心里不由得有一丝惊喜,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翠翠那巧笑倩兮的面庞。昨晚本来就有些意犹未尽,没想到这么快便又遇上了。 这时翠翠已经走进屋里,一见到张一鸣,脸上便露出笑容,“你真在这里,我还担心找不到你呢。” 翠翠这话让黄师叔一阵意外,张一鸣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感情翠翠竟是来找自己的?张一鸣和黄师叔面面相觑了一下,转头向翠翠问:“你找我?” “是呀,我给你送东西来了。”翠翠把手向张一鸣面前伸去,张一鸣这才注意到她提着两个盒子,“你昨晚在我店里买的姜糖,你忘了拿了。” 张一鸣顿时恍然大悟,然后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真被这个璞玉般灵秀的女孩子迷住了?犯下这等傻傻的懵懂小子一样的错误。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昨天不是问龙爹爹的武校吗?我猜你要去武校,今天就追了过去。是武校的教务主任说有这么一个人来阿婆这里了,他讲了你的样子,我估计就是你。” 黄师叔这时也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拉了张椅子到火盆边,对翠翠道:“这孩子,真难为你了。来,快坐下,烤火。” 翠翠愉快地坐下来,前倾了身子,把手伸往火上烤着。炭火很旺,火光映上她的脸,有一种美丽的桃红色。 4   “没想到这么巧,你们昨晚碰上了。”黄师叔笑容满面地对着张一鸣说,然后又转向翠翠,“翠翠,中午就在阿婆这里吃饭。龙爹爹到乡下看病去了,龙伯伯中午在学校也不回来,阿婆正觉得冷清呢。” 翠翠看了一眼张一鸣,似乎觉得黄师叔这里有客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黄师叔看出了翠翠的心思,笑道:“你们不是见过吗?也不算生人了。他是阿婆的外甥,从北京来看阿婆的。” 听到张一鸣是从北京来的,翠翠的心已经动了。翠翠还没去过那么大的地方,但是那是她的梦想,到大城市,进大公司,做一番事业,所以翠翠想听张一鸣讲讲北京的事情。 张一鸣这时也向翠翠微笑了一下,翠翠受到鼓励,便点头答应下来。 黄师叔满意地笑了,看了看时间,便道:“那你们先聊一会,我去做饭。” 黄师叔走后,翠翠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张一鸣,想开口,欲言又止。 张一鸣笑笑,便先开了口。“你跟阿婆很熟?” 翠翠点点头。 “那你昨晚没说。” 翠翠笑,“这有什么说的,我又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停了一会儿,翠翠问了,“你在北京工作?” 张一鸣点点头,“有机会到北京玩的话,你可以去找我。” 翠翠的神色便有些落寞,“我本来是有机会去北京的……。”话到一半,翠翠停了下来,不往下说了。 要是对别人,张一鸣也就不问了,但是对着翠翠,张一鸣竟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有着什么事情,“那怎么没去呢?” “我本来考上了北京的大学,不过……。” 翠翠还是没把话说完,不过不用翠翠说完张一鸣也猜到了,她肯定是没钱去读。猜到这个答案不需要什么想象力,这种事多了。张一鸣心想,一个社会总有很多人的不幸是一样的,是不是应该说这个社会是有点问题的……?   卷十五 第一百四十一章 清晨比试   1   “翠翠,你是哪一年考上大学的?” “前年。” 这么算来,正常情况下翠翠今年二十,其实还可以再考,有些人高中复读两年的话,考上大学也二十了。在张一鸣自己读大学那个时候,复读三、四年的都有。 “你还愿意再考一次吗?”张一鸣看着翠翠问,“你要再考上了,上学的费用我帮你出。” 翠翠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张一鸣,片刻后露出羞涩的表情,“那怎么行,我们都还不认识。” “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也不行。不好的。”翠翠低下了头,但态度很坚持,“我可以卖姜糖,自己挣钱,学习也不一定要到大学去,我自学考试已经都过了几门了,明年就可以拿到大专文凭。” 张一鸣不再说什么,对于有些人,例如翠翠,最大的帮助就是尊重她的自尊。 翠翠抬起头来,“不说这些了。你给我讲讲北京的事情吧,还有那些大公司都是怎么招人的,他们要求哪些基本的技能?” 张一鸣其实并没有很多求职的经历,对日渐兴起的人力资源这一块业务也不是很熟悉,但是他不想让翠翠失望,略微想了想后,便见了一些听说的、一些自己对招人、用人方面的看法,糅合在一起慢慢地给翠翠说起来。 张一鸣发现,翠翠原来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当今资讯技术这么发达,各类媒体铺天盖地,而翠翠又是有心之人,所以她早已经了解到很多东西,她缺乏的只是切身的感受。听张一鸣说些事情,对翠翠来说只是对她间接知道的很多东西增加了一个比较直接的印证的渠道。所以翠翠大多数时候都能跟张一鸣搭上话,两个人聊得兴致勃勃,一直到黄师叔做好午饭端了上来。 黄师叔杀了一只鸡,自家养的土鸡,一端上桌,闻着就香气四溢,是现在那些饲料鸡所绝对无法比拟的。其它还有自己种的蔬菜,以及为过年准备的腊鱼、腊肉等等。一桌绝对无公害的绿色食品。 翠翠已经跟张一鸣熟悉了很多,饭桌上也就没那么多害羞,大大方方地,还给张一鸣夹菜,像半个主人。 吃完饭,翠翠说得回去看店,黄师叔知道她的情况,也没多留,让她去了。 2   翠翠走后,黄师叔开始收拾碗筷,张一鸣见了要帮手,黄师叔没让,“看你这样子,像是做过这些事情的吗?” 张一鸣有些不好意思,“可您是长辈……。” 黄师叔似笑非笑,道:“我做了一辈子了,也不在乎轻松这一下。这是在家里,又不是江湖上,你别在意什么长辈的,就算我儿子在这里的话,还不也是我收拾。” 张一鸣看着此时的黄师叔,就真是一个操劳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不是说她在做着家务就像家庭妇女,而是她表现出来的心态——她自然而然地做着这些,而且也乐意做着这些。 黄师叔可代表着桃李结的一支,但她这样子一点也不像跟江湖曾经有过任何瓜葛的,若不是上午她试探张一鸣内力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功力,张一鸣真怀疑自己找错人了。如果桃李分支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张一鸣恐怕也要跟黄师叔一样,怀疑重振桃李结的意义了。 “师叔……”看见黄师叔差不多收拾完了,张一鸣叫了一声,想接着上午未完的话题再谈。 黄师叔看他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不急不徐地问到:“你这次来急着回去吗?” 张一鸣当然是想越快搞定越好,但是黄师叔是个长辈,在她面前张一鸣也不好表现得太沉不住气,像个毛躁的小伙子。“也不是太急。”张一鸣只得这样说。 “嗯。”黄师叔点点头,又问:“你住在哪里?” 张一鸣说了宾馆的名字。 “你要不急着回去的话,搬到我这里来住几天,怎么样?我家里很宽敞。” 张一鸣看出来了,黄师叔就是想让他住一阵,既然如此,那就住吧,着急也没用,于是张一鸣点头答应了。 黄师叔笑起来,“你现在回去收拾东西吧,有什么话,这几天我们可以慢慢谈。这几天你还可以和我家那老头子,还有我儿子都认识一下,大家也算是亲戚。” 3   张一鸣在黄师叔家住下后,对她家里的人员情况很快就了解了。黄师叔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文武学校负责,张一鸣住下的当天晚上就见到了,不过这几天大儿媳正好带着黄师叔的大孙子回邻县的娘家看外公外婆去了,张一鸣没见到;二儿子在县城里工作,是公务员,一家人住在县城里。张一鸣住下的第二天,也就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外出替人看病的龙老先生回来了,于是黄师叔把县城里的二儿子一家也叫了回来,吃了个团圆饭。这样,张一鸣将黄师叔的一家人基本上见齐了。 张一鸣住下的第三天,也就是龙老先生回家的第二天,张一鸣一大早还没起来,就听见院子里有虎虎的拳脚声和沉沉的吐气声,他略一细听,知道是龙老先生在活动筋骨。张一鸣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空,那里才微微露出一点几乎看不出来的鱼肚白。 自从得了法能的密宗心法,包括后来又教他的那套拳脚,张一鸣的修习倒也不曾间断过,但是像这样起大早的情况却不多。现在应该5点刚过吧?这样大冷的天,在北京的话张一鸣此时肯定还左拥右抱地在被子里舒服着。 住下的这两天黄师叔也一直没有跟张一鸣好好谈过,张一鸣有点心神不定,不知道黄师叔什么意思,整天的无所事事,张一鸣的睡意便不多,这回被龙老先生的动静吵醒,他索性穿上衣服,也下楼来到院子里。 龙老先生看了张一鸣一眼,没有做声,一直到打完自己的一套拳,一丝不苟地完成最后一个收势动作后,才对张一鸣笑笑,招手让他过去。 “怎么样?这乡下小地方,住得还习惯吧?”龙老先生问。 “还好。空气清新,又没有城市那些噪声,很舒服。” 龙老先生点点头,沉吟片刻,道:“昨晚你师叔跟我讲了你的情况……” 张一鸣一听师叔两个字,便知道黄师叔把情况都对龙老先生说了。因为第一天见到师叔的大儿子,以及昨天一家子吃饭时,黄师叔都介绍说张一鸣是过去的老朋友家的孩子,算是外甥。 张一鸣急切地想知道黄师叔说了什么,谁知龙老先生话题一转,道:“来,我们过两招,你师叔说你功力不错。” 张一鸣一愣,刚想推辞,龙老先生已经摆出了一个起手势,双目炯炯地盯着张一鸣,像是盯着一头随时会对自己发动攻击的豹子。张一鸣突然领悟到,这才是练武之人,一旦对敌,即刻进入一种全身戒备的状态,这已经是一种融入骨子里的本能,就算是一场跟后辈之间的切磋亦是如此。 龙老先生的眼神盯得张一鸣性起,精神和注意力一下子被调动起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过两招就过两招,怕什么。 张一鸣也不再犹豫,前脚一虚,双手一抬,也摆出准备过招的起势。 张一鸣心里本还准备摆好POSE后先客套两句,例如晚辈如何如何,多有得罪,请多指教什么的,谁知他姿势都还没摆囫囵了,龙老先生一声低喝,一拳已到胸前。 拷,怎么这样啊?张一鸣大吃一惊,急忙回身后撤,同时扭腰侧身,堪堪避过这一拳。这武林前辈不是得有范吗?就算不是先让三招,起码也得让后辈先动手吧?敢情武侠小说里都是瞎掰的,打架斗殴这玩意儿,看来还是先下手为强。 张一鸣情急之下,早已顾不得前辈后辈,多有得罪什么的,避过龙老先生第一拳后,他抬脚就向老先生的膝盖踢去……。 4   你来我往一二十招,张一鸣渐渐缓过劲来,又是十几招过后,张一鸣发现这龙老先生好像不过尔尔,难怪他刚才要抢攻,若让张一鸣占了先手,还不定怎么样。就失了先机的情况下,张一鸣都还抓住一次机会,几乎可以一拳击中龙老先生胸口,不过张一鸣在经过前几招忙乱后,心神很快定住了,知道这毕竟是切磋,对方又是长辈,所以那一拳他并没有击下去。 又是十来招,龙老先生突然冒出快似闪电的一掌,大大出乎张一鸣意外,眼见就要避不过去,老先生又突然收住了手,轻轻一跃,退后半步,跳出俩人的格斗圈外。 “好了好了,就到这里。”龙老先生微微笑着说。 这时候,天空已经大片发白了,张一鸣听见屋里黄师叔还有她大儿子都已经起床,黄师叔下厨房做早餐去了。 这一场比试令张一鸣有点摸不清头脑,他知道龙老先生是想试试自己,但是他不知道龙老先生想试什么?试出来没有? “来,我再看看你的内力。”龙老先生说着亮出掌道:“把掌对上。” 张一鸣依言伸出一掌和龙老先生的手掌贴在一起。 “你注意了,我要发出内力,你试着抵挡,但不要硬来,我有分寸。”这回龙老先生不但没有偷袭,倒是提醒又提醒。张一鸣觉得这位老先生真是奇怪。 正思想间,张一鸣突然感到一道雄浑的内力从掌心劳宫穴直逼而入,这内力倒是和第一天黄师叔试探他时所用的内力很是相像。张一鸣不敢怠慢,意念一起,急从丹田腹地调动自身真气前往迎击。 两道内力相接,相持起来。龙老先生的内力一点点增强,张一鸣记着他事前提醒的话,不敢贸贸然地突发自己的内力去把他反击回去,而是随着他攻击的增强相应地增强抵抗之力。 两股内力都不断增加,就像两股水流在峡谷里相遇,互不相让,水面便越升越高,张一鸣渐渐觉得胸口激荡起来。 正在这时,龙老先生攻击的内力开始收缩减小,张一鸣知道可能是探试结束,忙也随着一点点开始收回自己的内力。 两人手掌分开,龙老先生徐徐吐出一口长气,然后微笑着对张一鸣说了两个字:“不错。”   卷十五 第一百四十二章 神秘花印   1   龙老先生的生活很闲适,武校的事情基本上是大儿子在处理,他很少直接过问。吃过早餐,大儿子去武校了,龙老先生像往常一样准备出去遛一圈,问张一鸣要不要一起去。 这周围的环境其实真的很不错,用时髦的话说该叫“宜居”,张一鸣若不是心里有事,不用老先生邀请他也会自己出去转的。这次既然是老先生开口相邀,张一鸣心想那就转转吧,于是跟着老先生出了门。 龙家的房子本来就在山脚,出了门后,老先生带着张一鸣慢慢地向山上爬。龙老先生的步伐不急不慢,有点像在平地上散步,气息也平和如常,看着他的样子,会让人误以为爬这座小山很轻松。当爬了一阵,张一鸣自己的腿脚开始发酸的时候,老先生依旧是闲庭信步的样子,张一鸣这时明白了什么叫举重若轻。 “爬山是种很好的运动,包治百病,延年益寿。”老先生笑呵呵地,半真半假地说,“看来你平常很少爬山。” 张一鸣讪讪地笑笑,“没时间,也没地方可爬,在北京要爬山得去很远,不像这样方便。” “主要还是看你是否有心去做。”龙老先生似乎不同意张一鸣的说法。 张一鸣又笑笑,没再作声,因为老先生话中的道理他是认同的。 “不过我看你的内功应该是练得蛮勤的,像你这个年纪,有那样的功力不简单。我儿子比你年长,但是内力远不如你。” 老先生这话没有说错,自从得了法能相授的密宗心法,张一鸣就从没间断过修习。 “你的天赋很不错。”龙老先生又说。 听了这句称赞张一鸣有点心虚,就像一个作弊得高分的学生没被老师发现,反而受到了表扬,因为他的功力达到目前的层次,还有双修的因素在里面。 然而,龙老先生说的却并不是他内力方面的事情。“我今天早上故意用偷袭抢了先机,从你后来的应变来看,在我使出六分力的情况下,你十几招过后就差不多将局面扳平了,一般人做不到这样,尤其你并不是一个经常使用拳脚的人。” 原来如此。张一鸣这才弄清楚老先生偷袭,以及一开始武功显得不过如此的原因,心中释然道,就是说嘛,好歹一个老前辈,怎么会那么德艺双不馨呢? 2   顺着老先生的话,张一鸣赶紧谦虚,“其实我已经手忙脚乱了,说实话,避开您的第一拳后,我回的那一脚差点就要往您档下踢的。”张一鸣很不好意思地说出实话。 龙老先生笑起来,道:“是这样吗?这我倒不知道。不过我后来露了个破绽给你,你可以打在我胸口的一拳也没打。” 原来这破绽也是故意的,张一鸣听到这结果不禁有点泄气,看己跟老前辈比还差得很远,难怪最后老先生稍一发力,那快似闪电的一掌就叫他几乎避不过去。 “您是说我不够果断吧?”张一鸣干脆自己招了。 谁知龙老先生摇摇头,“我露出破绽来试探,是有另外的目的。被对手偷袭,而且出的是拳不是掌,就像我那样,这是很不讲规矩又有些出手过重的。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一则会慌乱,这我刚才说了,你的表现还不错;二则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些生气,因此如果逮到机会,很可能会教训一下对手。但是你能很快平和下来,没有往我胸口打出那一拳,这是我最满意的,这说明你能克制,有分寸……。” 对于同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看真是有很不同的结论。张一鸣本以为老先生会批评自己不果断,没想到他却是夸自己能克制。 龙老先生接着的一句话才让张一鸣明白他为什么以这样赞许的角度看待张一鸣那未出的一拳:“你若想做一个好的掌门人,能控制住自己、做事有分寸是十分重要的。这就跟你管理公司是一样的——你师叔说你在管理一家公司,是吧?” 龙老先生此言一出,张一鸣心头不由一喜:有戏!说来说去终于说到了正题,原来老先生是在考察张一鸣能否胜任做一个好的门主。 “要了解一个人,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难的时候,你花一辈子可能还不能彻底了解一个人;容易的时候,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最基本的一些东西。”龙老先生仿佛在自言自语,为自己对张一鸣的评价做出了注脚。 说实话,张一鸣本来并没有很大兴趣要做桃李结的门主,但是因为答应了欢欢,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真觉得要有几个自己好用的人,所以才这么不远千里,不遗余力地跑过来。没想到被黄师叔晾了几天,张一鸣心里有些着急,也有几分不爽,这下好了,看见希望了。 “可是您后来试我内力的时候怎么没有也偷袭一下?”张一鸣又问。 龙老先生笑起来,“内力怎么能乱偷袭,弄不好会受重伤的。” 张一鸣一想也是,自己问得有些幼稚了,难怪老先生试内力之前再三提醒。 有了这一番交谈,特别是龙老先生的解说,张一鸣的心情轻松多了,跟着龙老先生往山上继续爬着,脚步比开始轻快了许多,他预料,应该很快有机会和黄师叔继续未完的谈话了。 3   张一鸣的预料没有错,就在当天晚上,黄师叔来到了他住的房间。这一天降温了,比前几天更冷,湖南这种地方的冬天,不像北京有暖气,又不像深圳那样暖和,因此相当难过,尤其是夜里。黄师叔抱来了一床薄被子,让张一鸣晚上睡觉时加上。 黄师叔不但给张一鸣带来了一床被子,还带来了另外一样东西。黄师叔显然将这件东西珍藏得很仔细,用红布层层地包着。 黄师叔没说话,只将那个红布包递给张一鸣。张一鸣打开布包,看见里面是一个大小、形状、厚度都和铜钱相类似的东西,不过中间并无方孔,而且也非铜质。张一鸣将这玩意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竟然看不出它是什么材料制成,有点像金属,也有点像玉石之类,颜色黑黢黢的,显得神秘莫测。 “这是什么?”张一鸣的眼光从手上的物件离开,看着黄师叔问。 “这叫花印,是执花人的信物。” “啊?!”张一鸣很意外,欢欢从没把这东西给他看过,她也是执花人呀? “每个执花人都有吗?”张一鸣忍不住问。 黄师叔似乎听出张一鸣的意思,道:“欢欢没有。” “为什么?” “甲字桃和子时李两支的执花人没有花印,她们分别保管了戒尺和砚台。不过,不知道戒尺和砚台还在不在她们手里,就这花印,也不知道各支是否都传了下来。” “师叔,听您这样说,花印应该有二十枚?” 黄师叔点点头。 张一鸣摩挲着手里这枚花印,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莫非,这花印是寒玉所制?和所谓的玄铁一样,寒玉本就是传说之物,而黑色的寒玉,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一鸣心中大是好奇。 “现在,我把这枚花印交给你了。”黄师叔看着张一鸣,认真地说。 “什么?”张一鸣吃了一惊,“这不是执花人的信物吗?” “是啊。”黄师叔缓缓地说,声音中有一丝伤感的意味,“丁字桃花这一支,到我这里算是断了。唉,桃李结的各支,也不知道有多少就是这样慢慢地断了传续的。” 张一鸣有点摸不着头脑,黄师叔看着他,知道他一时还没有明白,于是坐了下来,道:“我就仔细给你讲讲吧。” 4   桃李结本是明末清初建立,以反清为宗旨的组织,反清失败,第二任门主死去后,桃李结散落各地,就再也没有统一起来,各桃李分支都是自行传续。在清朝统治的早期,清政府担心统治不稳固,对于前明各反清组织的余党仍旧毫不放松地抓剿,桃李结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虽然没有门主的统一指挥和领导,但是各支间联系还是比较紧密,这时候各支的目的已经主要不是反清复明,而是为了自身的生存相互支持和帮助,以抗击清庭的剿杀,也包括与帝之花的斗争。 经过康雍乾盛世,满清的统治逐渐巩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清政府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反清的口号在民间已经没有号召力,反清的举动早已显得不合时宜。有了民心作支持,清政府对于前明的反清组织的遗留也不太放在心上,直至于渐渐不再提起。 作为已经缺乏了主心骨的桃李结,在清初的高压下,还可以说是越压迫越团结,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团结大家都得死。而一旦压力减小,就像一包散沙,原本被外力紧紧压在一起成为一团,现在外力消失,沙粒便很难凝聚了。从此,桃李结各支在全国各地越分越散,成为一些普通的江湖组织。 “清末时期,内忧外患,天下纷乱,桃李结又兴旺过一阵,但一则是终究多年没有联络,二则缺乏主心骨,终于没有成气候。在那一次兴旺的时候,桃李二十二支就没有聚齐过,现在,再想来一次桃李同盛,几乎是不可能了。” 从第一天跟黄师叔交谈,张一鸣就感觉黄师叔对重振桃李结并不热衷,心里以为她对桃李结没什么感情,现在听她一番叙述中饱含的惆怅,张一鸣才意识到黄师叔只是对重振没信心,并不是对桃李结没感情。   ……   卷十五 第一四三章 合适人选 1   “师叔,聚不聚齐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坚持去做,找到一支是一支,找到一支就联合一支,也算将桃李结作为整体传承下来了,这样对桃李结的前辈有个交待。”张一鸣给黄师叔打气。 黄师叔重重地点头,笑得很欣慰,道:“你有这样的心,我把这枚花印交给你就更加放心了。我们家老头子对你的评价也不错,你做门主这件事我算是支持了。” “为什么要把花印交给我?”张一鸣对这件事情还是不明白,“支持门主就得这样吗?” “不是。”黄师叔有些无奈地说,“丁字桃花到我这里真是断了。桃李二十二支,真正有传承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我估计你想找齐可能困难,但是对于没有传承的,你只要把二十枚花印和一尺一砚聚拢,也算是桃李结重新整合了。现在丁字桃花的花印在此,你想重新让她开花,你就自己找到合适的人传下去,如若不然,就留在你手里了。对于其他没有传承的分支,我建议你也这样做。其实,如果你把花印尺砚都聚齐,桃李的分支倒是可以整合得少一点,有传承的就让它继续传承,没有传承的就算了。只要桃李结的名号还在,现在时代不同了,不必要那么多分支。” 张一鸣这才明白了黄师叔的意思。“可是如果都没有传承了,这花印恐怕也不好找了吧?”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即使某一支不传承了,这花印至少会被作为古董在最后一个拥有它的执花人的家族中流传下来吧?这么好的东西,谁会舍得扔掉不成?就像我,要不是你这次来了,这花印最后我肯定就留给我儿子,再过数代,也许花印就成为龙家的传家宝,谁也不会知道其来历了。” “您是说,如果您传给儿子,也不会跟他讲桃李结的事情?” 黄师叔摇头,“不会。这有什么讲的呢?不过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其他人即使在自己家中传下去,也可能会一代一代告诉后人这东西的来历。” 2   “师叔,我想问一句,您这一支,怎么就断了呢?” “我估计很多支都会像我这样断掉的。”黄师叔无奈地笑笑,“你也知道,解放以后我们国家的社会制度发生了很大变化,这样的江湖组织几乎没有生存的土壤,原来桃李结还可以在游方卖艺的人员中传承,像李花由于其功法的一些特点,甚至在一些风尘女子中流传甚广,但是解放后这些几乎都不可能了。” 黄师叔停了一下接着说:“我要是有女儿,还可以传给她,可惜我只有两个儿子。你应该知道,桃花内功结婚后就会渐渐消失,我现在的内力其实都是龙形拳门派的内力。因为老头子知道我有内力底子,他的功力是没法辅助我桃花内力的,于是他就把龙形拳的内力教给了我。” 黄师叔第一天试张一鸣内力时,张一鸣就发现黄师叔的桃花内力影迹不多,后来龙老先生再试他,他倒感觉和黄师叔的内力相似,此时,张一鸣方明白事情的缘由。 “这龙形拳是一种什么样的功夫呢?”说到这里,张一鸣顺便问起。 “湘黔一带山区多蛇,这龙形拳,实际上是从对蛇的观察中幻化而来,追本溯源,可能跟苗人还有关系,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龙形拳一派,在湘黔一带流传较广,我家老头子是龙形拳现在的掌门。” 说到这里,黄师叔又是一叹,“唉,你能重振桃李结我也高兴。就龙形拳这么一个小拳派都能传承,桃李结为什么就不能呢?难道就因为我们都是女子?” 看着师叔的神色中有一些不服,张一鸣突然很想知道师叔是怎么入了桃李结,但是想想还是忍住没问。 师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前几天来的那个翠翠,还记得吗?” 张一鸣点点头,这怎么会不记得。 黄师叔笑笑道:“还不知道有你的时候,本来我也在想,要不就把丁字桃花这一支传给她?我很喜欢这孩子。不过现在,既然你想整合桃李结,我这一支传不传承倒无所谓了。” 张一鸣心里面突然涌起一个怪怪的想法,真想黄师叔把这一支传给翠翠得了。 3   和黄师叔一席交谈,张一鸣对桃李结又了解几分。有了黄师叔支持,特别是有一枚花印在手,如果想做桃李结的门主,希望大了许多。然而,这时候另一个问题又浮上张一鸣脑海,令他犯难起来。 这次来凤凰,直接的目的并不是为做门主来寻求支持的,做门主毕竟是一件需要长远规划的事情。眼下的任务,张一鸣是想从黄师叔这里找几个放心、好用的人,可是没想到丁字桃花一支已经断了。至于武校那边,看来是跟桃李结一点关系没有,好开口吗? 张一鸣犹豫了一阵,终于想,不好开口也得开口,就当是来招工的。 “师叔,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是想找几个人信得过,头脑也机灵的人给我去帮忙。” 张一鸣本想说“信得过、身手好”的人,但一想这样说也太明显了,就像是在找贴身保镖,不知道师叔会怎么想。